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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长安西市的算命摊前，云清看着锦衣少年掷下一袋银钱。

"仙姑，求改运！我爹非要我娶王家女，可我爱的是翠红楼里的海棠姑娘！"

她指尖拂过铜钱，卦象显示：王家女宜室宜家，海棠命里带煞。

**「贞观十二年三月初七**

**明知是劫，偏要往火坑里跳**

**凡人管这个叫『爱情』」**

最终她收下银钱，给了道和合符。

三个月后，那少年竟被海棠卷走了全部家产，狼狈不堪地蹲在她摊前泣不成声。云清依旧慢条斯理地沏着茶，茶香袅袅升腾间，她淡然开口：“当初，您可是一口咬定这是自己选的路，绝不会后悔呢？”

**（二）**

1932年的上海弄堂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不安。穿着整洁学生装的少女紧紧攥住云清的袖口，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抬起脸，眼中闪烁着坚定又炽热的光芒：“我要跟他私奔！他答应了，说要带我去延安！”声音虽轻，却如同惊雷般在云清耳边炸开，那是一种义无反顾的决心，也是一种即将改变命运的宣告。

云清瞥见少女隆起的腹部，袖中掐算：那男人此刻正在码头，搂着另一个姑娘买船票。

**「民国二十一年谷雨**

**有些南墙**

**非得用头破血流来丈量」**

她终究没拆穿，只给了块保胎的玉佩。

后来在黄浦江边捞起少女尸体时，玉佩完好无损地挂在颈间——人却是自己跳下去的。

**（三）**

2023年心理咨询室，白领女性反复摩挲茶杯："医生，我该原谅出轨的丈夫吗？"

云清看着对方手腕上的淤青，茶水里倒映出昨夜被摔碎的手机。卦象显示：下次住院会是骨折。

**「癸卯年冬月初三**

**菩萨畏因**

**凡人畏果**

**而愚者永在因果里轮回」**

她递过名片："这是我的律师朋友。"

对方却勉强一笑："算了，他说会改的。"

**（四）**

子时，云清在砚台里化开所有契约书。

那些"求您救我妹妹"、"救救我儿子"的血书，在朱砂里浮沉如残花。

**「三千年悟得一句**

**医不叩门**

**法不轻传**

**缘不强续」**

窗外暴雨如注，她忽然想起那个总来道观扫落叶的书生。当年若拦着他进京赶考，就不会有后来菜市口的血溅刑场。

可若真拦了，他眼底的光也就死了。

**（五）**

冬至时节，天色阴沉得仿佛要压下来。周九良像往常一样走进后台，却在角落里瞥见了一个未曾见过的檀木匣子。那匣子安静地躺在那儿，表面泛着温润的光泽，透出一股说不出的神秘气息。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目光紧紧锁住这个突兀的存在，心中疑惑渐起：这东西，怎会出现在这里？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褪色的戏票、生锈的怀表、干枯的并蒂莲。最底下压着张洒金笺：

「都说长生是福

可看着你们

一代代重蹈覆辙

才是真正的天罚」

他转身要问，却见化妆镜上突然凝出水雾，渐渐显出两行字：

「各人因果各人了

莫劝 莫拦 莫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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