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剧院的午夜场总在07排07座留有空位。清洁工李婶发现,连续七天上座率100%的《青铜协奏曲》,票根背面都印着相同的血渍编码:GQ-1977-07。当她试图清扫07排时,座椅突然翻折,将她吞入地下——监控显示,座椅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青铜竖井。
林墨的齿轮耳在检票口渗出锈水。义眼扫描海报时,演员名单中的小提琴手照片突然扭曲,变成母亲年轻时的模样。黎洛扯下海报,背面是用睫毛粘成的微型音叉阵,正以23赫兹的频率震颤。
“观众不是来观剧的。”她举起热成像仪,场内所有人胸腔都嵌着青铜簧片,“他们是蚀的扩音器。”
大幕开启时,观众席亮起幽绿顶灯。小提琴手拉动琴弓的瞬间,林墨的齿轮耳开始自主旋转——音调与电梯童谣完全一致。舞台上方的聚光灯突然坍缩成黑洞,将首席舞者吸入,她的影子却留在原地继续起舞。
黎洛发现座椅扶手刻着观剧规则:
1. 演出期间禁止离开座位(违者成为新演员)
2. 每幕结束需鼓掌七次(违者心脏植入簧片)
3. 终幕时必须流泪(违者眼球替换为齿轮)
当第二幕演员被影子吞噬时,后排男子因恐惧逃跑。他的身体瞬间透明化,变成聚光灯下的新影子演员,机械重复着逃窜动作。掌声倒计时在穹顶亮起,一位老太太因关节炎无法拍手,胸口的簧片立即增殖穿透肋骨。
林墨撕开舞台地板,地下室内堆满历代演员的青铜雕像,每个都保持谢幕姿势。中央控制台的荧幕显示:【观众转化率77%】,下方贴着母亲1977年的剧团工作证。
黎洛用激光笔切开雕像,流出沥青状物质中裹着《独天录》残页:【幕蚀即信仰,泪为蚀神洗礼】。此时终幕钟声响起,所有观众机械落泪,泪水在脚边汇聚成青铜溪流。林墨的义眼突然播放母亲记忆——她在相同位置拒绝哭泣,被吊灯贯穿右肩。
吊灯轰然坠落。林墨推开黎洛,用齿轮耳接收灯光电路的频率。当他的耳内簧片与电流共振时,整个剧场的光影开始错乱,演员影子与本体割裂。失去光影支撑的蚀神雏形在幕布后显形——那是由无数观众泪腺改造的青铜腺体集群。
黎洛将泪液青铜导入消防系统,喷洒的锈雨让腺体集群结晶粉碎。逃出剧场时,林墨的右眼开始分泌青铜泪液,视网膜浮现母亲被吊灯刺穿的瞬间影像。
路灯下,流浪汉正兜售《青铜协奏曲》盗版光碟。特写镜头里,07排07座的观众起身鼓掌——那人的后颈有与林墨相同的齿轮胎记。
手机弹出推送:全城影院同步上映该剧,首映场次07:07座无虚席。林墨的泪腺完全金属化,第一滴青铜泪坠地时,路面裂开七厘米的缝隙,露出地下管道的青铜门浮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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