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舞月和米塔斯在英国的求索并不顺利。舞月手段使尽,也没法说服政府出售敦煌遗书。到最后,舞月无奈地认识到,她是在和一个政府,也就是一个国家打交道。她无法在政治上提供条件,注定是没法谈拢的。
于是退而求其次,舞月成功获取敦煌遗书的阅读权。她在异国阅读这些本是自己的同胞创造出来的瑰宝,觉得胸口闷闷的。
一点一点读下去。但这里的残卷有一万多册,舞月一直到临近开学也没找到可能有用的信息。只得恋恋不舍地和米塔斯告别。二人一别,舞月回华夏上学,米塔斯在英国随意游赏几天,便回太阳城了。
两下里分开,舞月感到浓浓的思念。她深知自己对吸血鬼的了解很有限,所以一有空还是埋头苦读古代典籍。按米塔斯说的推算,那个女吸血鬼,假如现在还在世的话大约有600-800岁了。他们对她所知甚少,所以说年龄也是米塔斯凭记忆中的细节推测出来的。因此,二人读的书以六个世纪之前的为主。
可是,她也没经历过那个时代啊。有些当时有名的通俗读物,如今读起来也不觉得通俗。不仅是语言上,于古人的哲学观,用自己的思维去揣测,总担心是否会产生差错。所以,这个工作让她有些苦不堪言。
在书海中彳亍,但一点成效都没有。心焦。这天一早,几个要好的女孩子约舞月一起去操场健身,舞月应了。操场一隅,她们四个女生卖力地跳着,跑道上还有两三个人戴着耳机刷圈。舞月禁不住又想起来,当时也是在这个地方,晚上,华灯初上,万家灯火闪耀。她跑着步,想让米塔斯看到她那么自律。鼻头一酸,理理情绪,自己笑自己:如今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就要伤起心来。
在和朋友挥汗如雨间,眼前晃动的,竟全是米塔斯或促狭或柔情的五官。分神而不自知,跳错了两下。女孩们觉得她是累了,于是都休息了一阵。
早晨练完操,回宿舍洗了把脸去吃早饭。把一天的课上完,又到了傍晚。粉红色的思绪飘忽得飞快,舞月追在后头。
他会梦见我吗?舞月突然这样想道。那边是正午,米塔斯此时应该在古棺里享受睡眠。
她的夕阳如滚烫的明珠,在天空中烧出诗来,却不能取来装点爱人的衣襟。
他的黑夜如宇宙般浩渺,洋洋洒洒吞吐洪荒,却不敌思念的一个浪花,顷刻倾覆。
她在湖边望夕阳,夕阳照见万千鸳鸯,照不见西洋。他以黑夜为屏障,掩盖对血的渴望,挡不住爱意的肆意流淌。
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飘然何处。两情相欢是羁旅,路漫漫,不管往何处,皆与君同行。
月华与华灯初上,舞月追忆着当时在那个灯火通明的宴会上相遇,在奇形炫目的灯光节上相拥,在皎皎路灯下相吻。思念溯流而上又顺流而下,裹挟着上百年记忆中的珠玉与泥沙。淘尽泥沙,洗尽铅华,金子一般耀眼的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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