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交谈

米塔斯微微一笑，眼神在烛光下变了几变：

米塔斯：我扔在赌场一个醉鬼身下了。

柯琳伍小姐：乖乖我的天。

柯琳伍小姐目瞪口呆，看着米塔斯。而他微微向后，靠在椅子上的脊背略微松懈。幽暗灯光下，柯琳伍小姐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那双棕色的眼睛从她身上又探究出了什么呢？

柯琳伍小姐：差不多再有四天，船就能上岸了。

米塔斯半眯着眼，似不慎在意地问道：

米塔斯：您发现他们跟踪我，小姐？

柯琳伍小姐：是啊。他们就在靠后几排，架着望远镜。您没发现？

米塔斯甩一下头：

米塔斯：没有。

他倚在椅背上，轻微偏头，视线透过落地窗。夜色掩映着窗外的花园，米塔斯看见有位女士牵着狗在下面溜达。这么说有的舱是宠物友好型的了。

花园也在船上，在船的中心。有的舱窗户对着花园，是阳台房。而柯琳伍小姐住的是海景房，窗外是海。

她喃喃道：

柯琳伍小姐：我都发现了的事，你却没察觉？吸血鬼真的那么强大……吗？

米塔斯：什么？

米塔斯再一凝神，其实是听明白了。柯琳伍小姐没再说什么，招手喊来服务生，道：

柯琳伍小姐：两个生蚝，谢谢。

过了一小会，生蚝被盛在洁白瓷盘里端上来。服务生微笑道：

龙套男：女士您好，您的两只新西兰生蚝。

柯琳伍小姐点头致谢。吃了一个，拿起第二个时有些发呕，她便不吃了。

花园里牵狗的女士走出米塔斯的视野，但如果他仔细用感官去追寻，还是能感受得到那位女士和狗的生命气息。他转头看向柯琳伍小姐：

米塔斯：有的狗吃的比人吃的还好呢，小姐。

柯琳伍小姐：是啊，有用鲜肉喂的，还有狗狗专用的猪肝。

米塔斯：狗要吃饭，人要吃饭，吸血鬼也要吃饭。就像黄鼠狼和鸡不能成为好友，吸血鬼和人也不能同途。

柯琳伍小姐：可是蜜蜂和花就相处很好。

米塔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笑：

米塔斯：小姐您当然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您又是什么意思。

柯琳伍小姐招手要了一杯热巧克力。须臾，侍者用托盘托着茶杯为她奉上，又撤下两个盘子。她把茶杯向胸前挪了挪。

热巧的热气腾上来，袅袅地横在一人一吸血鬼中间。隔着蒸汽，柯琳伍小姐看米塔斯的睫毛好似湿润了似的。

她转移话题：

柯琳伍小姐：您喜欢中国戏剧？

米塔斯没接。忽然，他问：

米塔斯：小姐，您是不是觉得我们无所不能呢？

柯琳伍小姐手一顿，屏住一口气。

米塔斯哈哈笑了两声，继续问：

米塔斯：如果我说我们也会头痛、也会饥饿，您会失望吗，小姐？

柯琳伍小姐不肯正面回答：

柯琳伍小姐：人有日，吸血鬼有月；人有食物，吸血鬼有鲜血；人有两性生殖，吸血鬼有长生不老。

米塔斯沉默不语。他的目光好似穿过黑暗、穿过窗棂，直到波涛汹涌的大海。

大海其实是很稳定的。不管表面多么汹涌，内里永远温柔地孕育着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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