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风情

这是N市的市中心，高楼林立，挤得广场呈不规则的几何图形，又被道路分成一块一块的。沿着道路疏疏种着几棵树，树下有一圈围椅，不少年轻人坐在那说说笑笑，吃着东西。广场空地上，几个年轻人放着音响，激情地表演舞蹈。欢呼的、录像的、鼓掌的、喝彩的，早把他们围了三四圈了。米塔斯拉着舞月快走两步：

米塔斯：我们到上面去看。

米塔斯定的餐厅是一家五星级奢华酒店的西餐厅，位于38楼，正好能俯瞰地上的嬉闹。

舞月笑道：

舞月：再过几十天，就轮到我在上面端盘子服务别人了。

大约十天前，舞月已通过双选会确定了实习的单位，就是这个酒店，这个餐厅。她握紧米塔斯的手，感受那寒凉，道：

舞月：能在这个时代遇见你，真好。

米塔斯的手凉得如同冰块似的，这更激起舞月心中的无限爱怜。

米塔斯忽然缩回了手，道：

米塔斯：天凉，别碰我。

舞月挽上他的臂弯，撒娇道：

舞月：偏不，离开你我只会更冷。

米塔斯：你眼圈都红了，不是冻得么？

舞月抬手一摸眼尾，问道：

舞月：是这吗？

米塔斯点头。看着他那认真的神气，舞月忍不住笑出声来：

舞月：什么呀，那是我室友给我化的眼影！特意把颜色上得浓了些，一是为了和我身上的衣服相配，二也是为了应景，喜庆。谁知道你不解风情。

听了解释，米塔斯也嗤嗤直笑。

穿着披风的礼宾人员为二人拉开门，两人步入酒店。米塔斯忽然问道：

米塔斯：你是学酒店的——为什么这家豪华酒店反而不用旋转门或者自动门，还用最原始的人工开门呢？

舞月：因为用的服务人员越多，越能体现奢华。人对人的服务比机器对人的服务要更体现人情味。

米塔斯：不过，你不觉得，用的人越多，越容易出错吗？

舞月若有所思，说话间二人走到电梯处，米塔斯彬彬有礼地向电梯旁的服务人员道：

米塔斯：西餐厅，谢谢。

服务人员帮忙按了电梯，提醒二人餐厅的位置。二人道谢。

晚餐是半自助的形式，二人点了主菜，随后在自助餐台上取了一些菜。美中不足的是餐厅人多，还有不少带孩子的家庭，显得有些吵闹。米塔斯几次蹙眉，最后还是没忍住，问舞月道：

米塔斯：这就是你们的西餐厅？RC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舞月也觉得环境可以更让人满意，但自己这样说可以，外国人质疑自己的祖国不行。于是道：

舞月：我的同胞喜欢热闹，有些吵是难免的。对你我的服务，他们已经更上心了。

米塔斯摆弄着刀叉，不疾不徐：

米塔斯：对所有客人一视同仁，还能让每位客人都觉得受到了完美的招待，那才算奢华。

舞月嚼着奶酪，咽下去之后才说：

舞月：怎么，你怀念大陆彼端的生活了？

米塔斯一声喟叹：

米塔斯：我怀念遇到她以前的生活。

舞月愣了一下，随后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舞月：你的——吸血鬼母亲？

米塔斯疲惫地看一眼舞月，点了一下头。那个眼神让舞月肝肠寸断。米塔斯的外貌不过是刚成年的青年，那眼神却仿佛积淀了数百年的乏累。舞月连忙拿话岔开。米塔斯把口布拆开又叠好，环视四周。那些带着孩子的家庭多么其乐融融。有的三代同堂，米塔斯看到相貌顺着基因在三代人身体上打下烙印。青年情侣、中年情侣，此时看起来都很甜蜜。

米塔斯：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这里的法餐正宗。反正她会反感法餐厅闹哄哄。

舞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米塔斯仍在继续刚才的话题。她切着主菜的手一顿，盯着米塔斯，问道：

舞月：你觉得，她会不会还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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