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令色

伊凡本想匆匆路过，他不想再卷入任何麻烦，包括身体和心理上的。但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小女孩头上插个草标，伊凡皱眉，走去问携着她的大人情况。原来她的父母被当地有名的豪绅杀害，她如今孤苦无依。卖小女孩的是她的婶娘，那女子看着也是老实人，解释说她自己生养了五个孩子，若是一分容易，也不会卖这孩子的。小女孩听见人家说她的身世，哭得更厉害了。那哭声让人心碎。伊凡随口问道：“是谁害了她的父母？”

婶娘嗫嚅着不敢说。旁边一个围观的道：“还能有谁，不就是那薛大傻子么？仗着家里有钱，打死人了只留下奴才料理，自己一走了之。”

“虽这般说，难道官府坐堂的老爷也不管？”

“客人你刚来我们这吧？难怪不知。客人你只看外面街上最富丽的那院子，就是他老爷的，就知道他为什么不管了。”

伊凡点头。那搭话的男子被旁人喝退：“偏你知道的多，仔细被他老爷的狗腿子听见回复上去，打你几十大棍，到时候你就不嚼舌根子了！”

那挨骂的男子咋舌，自是拿起腿走开。

伊凡看了眼那正哭的女孩，见她不过十岁上下。脸瘦，显得眼睛大大的。忽然想到：自己和欧维奥，要想长相厮守，必不能有孩子。如果，他们能有个孩子守在身边——

那自然要和两个父亲是同种生物。

一点邪恶的想法蠢动，伊凡没有制止自己。

他向怀里取出几两银子，看也不看就塞给了小女孩的婶娘。自然，比她婶娘要的价高。她婶娘跪下给伊凡磕了个头，又抱着女孩放声大哭。女孩也哭，最后还是给她婶母磕了个头，动作异常稳重。这么点的孩子，也知道今生和她婶娘亲人做到头了。

伊凡带着女孩先到酒馆吃了顿饱饭，女孩方渐渐止住泪水。又带她到一家客栈住下，便问她年龄姓名等语。女孩一一答了，又要哭。伊凡又问：“你想不想报仇？”

女孩看着他，愣愣的。

伊凡诱导道：“杀你父母的凶手，你想不想，让他付出代价？”

女孩低下头嘟囔：“可是他跑了，他去投奔他更有钱的亲戚了，我们没奈何的。”

伊凡想了想，又问：“那狗官呢？他不为你父母做主，你想不想——让他死？”

女孩面露惊恐：“罪过，罪过，他是官，婢子是民，岂敢？”

闻言伊凡有点失望。这一瞬表情的变化，被小心翼翼观察他脸色的女孩看见。许是实在委屈，女孩又哭起来，期期艾艾：“婢子、婢子在家，哪一日不骂他个杀、杀千刀的千百回！”

一股愤恨涌上心头，她道：“若能他死，当然好了！只盼他肠穿肚烂，全身冒脓！恩人若能帮婢子报得此血海深仇，婢子当牛做马也愿服侍恩人！”说着，女孩又要俯身下跪。

一丝微笑飞快地从伊凡嘴角掠过。他伸手扶住女孩，道：“你有这个心就好，我既然问，当然是能帮你。不过——”

伊凡一顿，他此刻又犹豫起来：这女孩，现在让她干什么她都会答应的。因为他已经把她覆在仇恨上的怯懦掀掉了。但——是欺哄她自愿为复活爱欧维奥献身，还是诱骗她当自己的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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