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81

但世间的事情不是这么运行的。长柏少年心性，意气冲天，还不明白有时候个人才华在制度惯性前一文不值。

长柏趁机道：“所以，母亲没必要对长枫那么防备，长枫很懂事，母亲对他不要有那么大的敌意。”

或许是自小就在优待中长大，得来的太容易，反而让长柏难以理解其他人的困境，所以才会轻易说出慷他人之慨的话来。

王萱苦笑，她也不和长柏憋着劲儿了，顺着他道：“我虽不是通情达理之辈，但也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不喜欢林噙霜，可没迁怒亏待过长枫墨兰两个吧？何况你和长枫读书开蒙，都是你爹爹在管，我可插手过？”

王萱摆手压下长柏要出口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对长枫没有意见，我针对的不是林栖阁，更不是长枫那个孩子。”

“我今天之所以这么做，实际是和你父亲在争抢盛家资源的分配权。他喜欢林栖阁没关系，宠爱长枫母子更不是问题，但这必须在不伤害葳蕤轩利益的前提下，该是葳蕤轩的，一分不能少！另外王家的东西，要不要给，给谁用？怎么给？归我说了算。”

长柏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王萱想着，既然说了，那就一次性将事情说明白了，“长柏你说我小人之心也好，心存偏见也罢，但人心难测，长枫现在是很好，可你能保证他一直不变吗？你能保证在林噙霜的不断挑唆下，他会一直保持赤子之心吗？你能保证在尝到了挖墙脚的甜头后，还能抑制住贪欲，保持平常心吗？”

看着长柏皱成一团的脸，王萱替对方做了回答：“你不能！”

“说得再难听一点，你和长枫是零和博弈，只要你没了，盛家所有东西都是长枫的，我不能不防。”王萱语气沉沉，“柏儿，真到了那一天，我保证比老太太做得更绝！”

长柏垂头丧气，“怎会如此？何至于此？”

“我不想步老太太的后尘。”王萱也幽幽叹息道，“到时候我不仅不会放过他们母子，盛家也别想有其他男嗣通过我获得任何好处。”

闻言，长柏猛地抬头，“母亲，你......”

王萱面无表情看向长柏，“所以长柏，哪怕为了防患于未然，警告一下对方都是必要的。”

好半晌，长柏好像才反应过来，摇头道，“母亲的做法不可取。家里和顺了才能抵抗外来的风雨，只想着内部争斗，怕是不等外人攻击，自己先垮了。”

王萱看着长柏。越长大，她越不了解这个便宜儿子。长柏在外的言行举止能算得上是世家公子的典范，只是越是正直如完人，王萱越不敢相信。她信奉人有七情六欲，能控制住自己欲望的人基本都成为圣人了。相对于品行道德，她更信利益。

但对于长柏的“正直善良”，王萱接受良好，因为无论长柏表现出来的磊落风度是本性如此，还是装的，都无所谓，至少长柏在意名声。注重名声的伪君子终归要比声名狼藉的混蛋容易相处一些。

王萱不想继续和长柏争论了，个人有个人的价值取向，她和长柏谁也说服不了谁。

“对于我说的话，长柏你是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你有你的要追求的遗世独立，但我也有我想过的安稳日子。你说我小人之心也好，嫉妒成性也罢，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若哪天你成了盛家家主，盛家在你的掌控下家风清正，确定不会出现妻妾相争，兄弟阋墙的事情了，我自然也就不会再担心这类事情了。”

“至于现在，你父亲是盛家家主，他对我的作为没有表示异议，那你再不认同，也只能先忍着了。等哪天柏儿你成了盛家家主的咱们再来讨论这些事情吧！”

长柏被王萱一番话堵了回去，两人算是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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