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华兰沉吟半刻,还是问道,“母亲为什么还要和父亲别着劲儿?母亲知道林小娘心思不纯,爹爹早晚也会知道,母亲不该让爹爹看清林小娘的真面目吗?”
王萱心下一哂,“看清什么?你父亲清楚的很。”
盛紘是官场老油子,能在风云变幻的官场上如鱼得水的人,怎么会看不懂人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文人士大夫第一课学的就是修身齐家,更何况盛紘是在后宅争斗中活下来的人,又怎么会对林噙霜的争宠手段不了解?无非当前的后宅局势与他有利,不值当费心而已!
“爹爹是知道内情的吗?”华兰有些恍然。
王萱轻笑,华兰还是小儿心性。也是,有再好的师傅教育也不能代替人的亲身经历,嘴里的经验终究太浅,不如实际经历来的深刻。“华儿,孙嬷嬷应该和你说过,女子想在婆家立稳脚跟有两条路能走,你知道吗?”
“说过的,是子嗣和娘家。”
“是,子嗣和娘家。”王萱点头肯定,“这也是我能在盛家过得舒心的原因,这两样我都占了。可华儿,你若高嫁,那娘家是不用指望了。在你爹爹心里,盛家最大,你的分量不够,不足以让你爹爹赔上整个盛家。”
“剩下的,你若想想在婆家站稳,就要为夫家绵延子嗣。”王萱担忧地看着华兰,“可生产是女子的鬼门关,一个不注意人就没了。更何况......”
王萱咬了咬牙,还是将伤人的话说了出来,“更何况能给男人生产的不是只有一个嫡妻,通房妾室外室都能生,对于权贵人家的男人来说,是不缺给他们生孩子的女人的。”
“你问我为什么不处置了林噙霜?因为林噙霜不重要,没了林噙霜还有其他人,比如柳氏、卫氏。”有问题的不是人,是制度,是系统性的问题,不是处置一两个人就能解决的。
“华儿,你将来要闯的关隘会有很多,一步一槛!”
华兰低着头,轻声呢喃,“所以路很艰难!”
“是呀,路很艰难。”王萱拍拍华兰,“不过华儿别怕,母亲会尽量避免这些事情的。若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家,咱们就不嫁人了。珠厂和茶山都给你,总能保证华儿一辈子衣食无忧的。”
华兰却抬头,眼中满是坚定,“母亲,我想嫁人!”
“嗯?”
华兰冲着王萱笑着,“母亲,我很佩服先太后。”眼中流光溢彩!
“什么?!”王萱瞬间就懂了华兰的意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华兰想往上走吗?
“母亲,我觉得赵家的婚事挺好的。”
“怎么......会这么突然,不是都可以吗?”王萱有些反应不过来。
华兰笑笑,母亲说的都对,担心的事情也都对,既然怎么样都要吃后宅的苦了,那这苦吃得就该有些价值。
既如此,不妨走走那条最惊险的路!
这下王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她是典型的叶公好龙,挨不上的时候想的起劲,动真格了反倒下意识退缩!可看着华兰神采飞扬,王萱忽然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想办法促成盛家和赵家的婚事!
不就是和皇家结亲吗?有什么可害怕纠结的?!失败了不过是一抔黄土,说不定死后还能回去现代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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