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109

闻言王萱看向卫恕意，这话明兰问得好，只是她不该问盛紘，而是该问卫恕意。

阶级分明的社会，等级无处不在。在盛家，老太太、盛紘是第一档，在长柏长枫长大成人之前，王萱算是第二档，接着是盛家的女儿们，最后才是林噙霜和柳眉几个妾室。而三个妾室中，卫恕意最不受宠，因此在盛家的资源分配中，卫恕意母女分得的利益也是最少的。

家里采买回来的好物件，肯定是先紧着老太太、盛紘和王萱，后面是长柏、长枫以及华兰几人，最后才是林噙霜几个小妾。

层层挑选下来，轮到卫恕意就只剩下残缺物品了，若再有管事婆子从中插一手，卫恕意她们院儿里能拿到的份例就更次了。这种情况下，不管质量行不行吧，卫恕意她们院里的数量是保证了的，这就很不容易了，也可见王萱制定的管理制度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只是水至清则无鱼，就算制度再好也只能保证大面上不出错，事情总归是要人去执行的，只要有人参与，公平公正就是虚妄。

就以卫恕意被克扣份例的事情来说，是仆妇们的问题吗？是的，这些管事婆子确实欺上瞒下，见风使舵，确实令人厌恶。

可话说回来适者生存。管事婆子的贪婪和奸猾是改变不了的，就算弄下去这一批人，下一批上来还是如此，处在他们那个位置，很难忍住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人性如此，就算一次不占，两次不占，时间长了，总有忍不住的一天，早早晚晚的事。

在环境顽固，不会易改变的情况下，人要么适应环境改变自己，要么远离环境保持自我。卫恕意是什么也没选，或者说她没得选，既不想改变自己去迎合盛紘，又不能离了盛家，只能扭曲地憋屈地活着。

卫恕意的不争，造成了她如今被动的局面。都说为母则刚，哪怕为了明兰，卫恕意也该给盛紘两分好脸色的，可这位一直端着一股劲儿，一股莫名的清高劲儿。

卫恕意不是下人，她算盛家半个主子，有了委屈可以找王萱禀报，可以找盛紘评理，甚至可以找老太太主持公道，但凡她有心，有很多条可以走，怎么也不该沦落到被仆妇们欺负的地步。可这位自从生了明兰后，脑子好像被糊住了，宴会上为了挣条生路抓住机会向盛紘献媚的勇气没了，人好像一下子就蔫吧了。

天天苦着一张脸，一副被全世界辜负的可怜表情，好不容易盛紘想起她们母女了，这位还是脑抽，经常几句话就将人赶出去了。卫恕意自己活得别扭，其他人看着也闹心。

没有利益，盛紘怎么可能拉下脸去哄人？连王萱这个大娘子都懒得哄，更何况一个小妾？卫恕意这里得不到安慰，还有林噙霜，还有柳眉，盛紘又不缺人伺候，这也是卫恕意慢慢失宠的原因。

人不能太贪心，不可能一边显示自己清高不争，一边又要求别人巴巴得将好东西送上去，世上没有这样的好事。

“阿娘怀了弟弟，吃的用的却是最差的，爹爹。”明兰哭得伤心。

盛紘软了态度：“都是你们这群刁奴。东西不够了不会找大娘子吗？就这么看着人饿着？若卫氏肚子里的孩子有了任何闪失，看我怎么罚你们！”

仆妇们吓得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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