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的血字正在褪色,我盯着掌心若隐若现的金色印记。暴雨冲刷着琉璃瓦,却冲不散萦绕在鼻尖的铁锈味——那是我在祠堂昏倒时闻到的味道。
三日前祖母寿宴,当我在众人面前背完祝寿词,腕间血痣突然灼如炭火。供奉着先祖画像的紫檀屏风无风自开,最末那幅提着青铜灯的仕女图,眉眼与我生得一模一样。
"明儿脸色怎的这样白?"母亲用浸了玫瑰露的帕子给我擦汗,绣着兰草的袖口扫过案几,碰倒了盛着鹿血的玉盏。浓稠液体漫过青玉镇纸时,我竟看到血泊中浮现出前世家谱——本该记载我生辰的位置,赫然写着"庚子年七月初七殁"。
此刻我攥着偷来的祠堂钥匙,夜露浸湿的裙裾贴在腿上。白芷说西时三刻所有仆役都会去领月例,但当我摸到祠堂北墙的暗格时,却听见身后传来珠帘晃动的声响。
"二小姐在找这个吗?"林婉儿提着羊角灯从帷幔后转出,火光映得她手中雕花木匣上的鸾鸟纹忽明忽暗。她颈间金线比昨日粗壮许多,此刻正蛇一般缠住我的脚踝。
我佯装跌倒撞翻香案,先祖牌位坠地的瞬间,那根缠着我的金线突然抽搐着缩回。林婉儿慌忙去扶牌位时,我趁机抢过木匣。铜锁落地刹那,褪色的红绸里滚出一对血色玉镯,内侧刻着与我掌心印记相同的符纹。
剧痛在太阳穴炸开,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我看到戴着同款玉镯的女子站在城楼上,万千金线从烽烟中汇聚而来。当她摔碎玉镯时,所有金线同时断裂,整座城池在金光中化为齑粉。
"这是沈贵妃的遗物。"林婉儿冰凉的手突然扣住我手腕,"表姐可知当年她为何被赐白绫?"她指尖划过玉镯内侧的刻痕,"就因她说我们活在一本......"
祠堂外突然传来杂沓脚步声,林婉儿猛地将我推进暗格。在机关合拢前的刹那,我看到她故意将木匣扔进火盆,跳动的火焰里浮现出沈云洲的脸。
木匣在火盆中爆开一团青紫色火焰,沈云洲的面容在火光里扭曲成蛇形。暗格机关彻底闭合的刹那,我听见林婉儿刻意抬高的啜泣:"姨母快看,表姐竟要烧了先祖遗物!"
掌心玉镯突然发烫,血玉中浮出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最上方一行正在消退:【建安三年七月初七,沈氏女献祭于摘星楼】——这正是我前世被万箭穿心的日子。
"二姑娘?"白芷的声音隔着石板传来,"西偏院走水了!"她敲击的节奏带着古怪韵律,竟与玉镯震动的频率完全吻合。我摸到暗格内壁的凹痕,借着玉镯微光辨认出七幅壁画:
第一幅是戴玉镯的女子在月下接引金线,第二幅画她将金线织成锦缎裹住城池,第三幅赫然画着现代街景中坠楼的少女。当摸到第四幅冰封的青铜镜时,暗格突然翻转,我跌进了地下密室。
腐臭味扑面而来,数百盏长生灯悬在穹顶,每盏灯芯都缚着根金线。我腕间玉镯自动飞向中央灯阵,那些金线突然调转方向朝我涌来。剧痛中,前世记忆如利刃刺入脑海:
我看到林婉儿在现世图书馆撕下小说结局页,沈云洲的剑锋穿过我胸膛时,天空裂开电子屏般的闪光。最痛的记忆却是白芷——她戴着青铜面具跪在祠堂,用金簪将我的生辰八字刻进青砖。
"原来重生的代价在这里。"我抓住穿过心口的金线,灯阵中属于我的长生灯开始疯狂摇摆。玉镯吸饱金线后裂开细纹,显出血色小字:【剩余记忆:柒日】
密道开启时,白芷正捧着染血的帕子呆立。她脚边躺着昏迷的林婉儿,而帕子上绣着与我玉镯相同的符咒。"姑娘..."她惊慌失措地藏起帕子,后颈朱砂痣红得滴血,"祠堂...祠堂的猫撞翻了灯油..."
我拽过她的手腕,帕角赫然绣着"叁柒"编号。地下突然传来震动,那些被吸收的金线在玉镯中凝成钥匙形状,直指祠堂后院的古槐树。
暴雨更急了,当我挖开槐树下浸血的泥土时,青铜古镜的边角刺破指尖。镜面映出的不是我现在的模样,而是现代穿着校服、正在书桌前写小说的自己。雨水冲刷掉铜锈的刹那,镜中浮现出林婉儿的声音:"这次我要改写你的角色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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