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还算熬得过去,顾渝走了,什么都不剩,江胜白那可怕的恶心的精神控制又卷土重来了。
困住展念的是,困住江亦翛的同样是。
江胜白有些上不了台面的做法他没办法,也没能力去改变,江亦翛,还是变回了江亦翛。
他背着“装高冷”“假清高”的碎论,保持着他的本性。
接受顾渝离开他只用了一个晚上,他自以为是拿得起放得下,可当他一个失眠的夜第一次梦到顾渝,那些堡垒便一念间全部倒塌。
梦里他走到江亦翛前面,转过身倒着走,笑着让他多笑笑,他的眼睛里,盛着最亮的星星。
巨大的精神兼生理压力,江亦翛的病到了可怕的地步。
他记得情绪失控时划到了自己,有医生摁着,打了针镇定剂。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阿姨,是说让他多带顾渝来的那个人。
此时她的眼睛里全是悲哀。
江胜白可能被他吓到了,此后家里的刀具就管得很严,不止刀,还有钢笔,竹签,也一并在内。
他被监视的很紧,监控摄像头充满了他的生活。
江亦翛的物理是天赋加兴趣,可怕的天赋像黑洞一样深不可测,现在的水平远远不止高中,这么个好赚钱的机会,江胜白当然不会放弃。
仅仅一个学期,他的请假条垒的有一本物理书那么厚,黎芸瞄见了他藏在校服里手臂上的伤,什么都没说,却默许了他在物理课上睡觉。
说明白点儿,他早就不想活了,但是有他值得的人,他就得活着。
一边被“天才应该闪闪发光”禁锢,另一边被自己折磨,江亦翛夹在中间,徘徊不定。
有一夜他梦到生日那晚,看见了那块透亮的玻璃,真奇怪,他的第一感觉是可以磨得很利,当刀使。
醒来是一个人,江亦翛找出了那块到现在也没有灰的玻璃藏在掌心,坐了很久很久。
天性冷漠疏离的性子落的泪竟是滚烫的,很烫很烫。
他没有未来了。
高二期末考完他又要各地跑,中途路过康连,本来做着题笔不出墨了出去买,见要下雨了便往回走快了些。
结果就是这么个梦似的场景,梦似的猝不及防,江亦翛的眼望穿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再然后他跑了。
身后的人应该在追,可他太狼狈了,满手的痕,满身的伤,真的不像他眼中的江亦翛。
跑到另一边,他停了下来,手扶着墙。
玻璃他有在磨,已经很利了,他已经过不了多久了,最后的见面,应该是不那么遗憾的。
毕竟他们的遗憾已经够多了。
江亦翛强装自己的镇定,声线柔和,他说,“别哭了。”
他抱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温温柔柔的棕色猫猫就在这,哭得更厉。
顾渝问他的伤,江亦翛没办法回答。
无论怎么回答,都可能让他心软。
他是无药可救的人了。
最后他也只吻了他的额头。
小鱼得游向远处了,但愿以后顾渝别再喜欢他。
那个凌晨没什么不一样,唯一的遗憾只是他没梦到顾渝,手上尖锐的玻璃划出了一个纯白的天才少年的灵魂。
它应当是厌倦人间,去寻夕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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