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真相大白

在看到胭脂的那一刹那，张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脚步不住地向后退去，心里不详的预感愈发地强烈。

但是，她心里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胭脂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地抬起了头，乱糟糟的头发也因此而分开到了两边，露出了她那还算清秀的容颜，此时正满脸痛苦地看着张氏，嘴唇蠕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胭脂……你怎么……怎么会……”

张氏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身狼狈的胭脂，过了许久，才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心里太过紧张的缘故，她的嗓音已经带上了一些颤抖，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发了疯似的朝着离她比较近了馨然扑了过去，口中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你这个贱婢，把我的婢女抓过来干什么？！”

但是，一向娇生惯养的张氏，又怎么会比得过会武的馨然？馨然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便巧妙地躲过了张氏的攻击，反倒是张氏，因为扑了个空而摔了个狗吃屎，丑态百出。

“够了！”

庞氏看不下张氏那上不了台面的动作，大喝一声，展现出属于谢老夫人的威严来，喝止了张氏接下来的动作。

随后，她又将矛头指向了一脸平淡的谢穆妍，手中的拐杖不断地击打着地面又给这屋子里增添了几分凝重的味道：“谢穆妍你给我说清楚了，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谢穆妍冷哼一声，那样子好像丝毫不把庞氏放在眼里一样，“不就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要不然，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处置了怎么办？”

庞氏和邹氏都被谢穆妍的一席话说得纷纷看了眼站在边上看好戏的穆嘉羽，满脸通红，也不知是因为羞的，还是恼的。

不得不承认，她们刚才的确是动了这样的心思的。在毒药被找到的那一刹那，她们就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想要立即将谢穆妍绳之以法，只是碍于穆嘉羽的面子，这才慢了几拍。

但是这样的突发状况，是她们始料未及的。

“一个小小的女婢而已，你就想要她来帮你证明你的清白？”

庞氏率先回过神来，学着谢穆妍看她们的样子，也朝着她投了一个嘲讽的眼弹过去，对于她找来的人证嗤之以鼻。

“谢穆妍亏你还是我们谢家的女儿，想法怎么就这么天真，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个婢女，是被你们严刑拷打了才站在你们这一边的吗？”

跟在张氏身边许久的这个婢女胭脂，庞氏还是比较了解的，倒是少有的一个衷心的丫鬟，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小惠小利而背叛自己的主子。

那么胭脂会站在谢穆妍一边的原因，也就只有对她施以了严刑这一种说法了。

“那你倒是可以让这边的大夫检查一下，我的人究竟有没有对胭脂做什么。”

谢穆妍自信满满的样子，反倒是让庞氏等人心里没有底来，她挥了挥手示意让大夫检查，但是大夫为胭脂把脉把了许久，都没有检查长出什么所以然来。

馨然和馨雨看着庞氏等人，尤其是张氏那一副像是吃了屎的表情之后，不由得会心一笑。

若是她们让胭脂乖乖就范的法子能让太医检查出来，那这个太医还真是可以自称神医了！

她们按照谢穆妍的吩咐，带上了不少的折磨人的药，只要胭脂不服从她们，她们就给她喂药，在她受尽了痛苦之后，又用冰冷的井水将弥留之际的她泼醒，继续试药……

胭脂这个丫鬟知道自己若是说出了实话便很有可能小命不保，也是个嘴巴硬的，竟是任她们怎么折磨也不肯听她们的话。

如若不是馨雨急中生智，声称若是她再不乖乖就范就把她送给禁卫军去当公妻，吓到了她，只怕她到现在也不会说出一句话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看姨娘上面被夫人压着，下面又受到谢二小姐的欺负，就生了不平之心，便想出了个计策……所以姨娘才会给夫人下毒，然后嫁祸到谢二小姐的头上……”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胭脂把所有的事实都说了出来，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头更是低的磕在了地面之上，不敢再去看张氏的神色。

而张氏，此时已经灰白了一张脸，目光呆滞地坐倒在了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现在真相大白了，事实证明，我的小王妃就是被冤枉的。你们打扰了她这么久，打算怎么补偿她？”

不等谢穆妍有所言语，穆嘉羽就率先替她出了头，冷冰冰地朝着庞氏讨起了债，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看来有些搞笑，却也让谢穆妍的内心莫名的感受到了一些温暖。

“是老身误会了老二了。老身……先行告退了！”

庞氏气得连嘴唇都哆嗦着，就连对谢穆妍的称呼，也因为这件事而发生了些许的改变。

她在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张氏之后，拔下了插在发间的镶金的翡翠簪子放在桌子上，就率先走出了这个让她感到晦气的院落，口中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什么，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阿弥陀佛”之类的言语。

“原来是你这个贱人捣的鬼！你是不是看我做了好几年的主母，嫉妒我，所以才想害死我？”

庞氏一走，邹氏便几乎忘了穆嘉羽还在边上的事实，开始发威起来。

她弯下腰，看着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万念俱灰的邹氏，伸出了纤细的保养得甚好的手指，重重地点了几下她的脑门，“我可告诉你，就算我死了，你也休想坐抢主母的位置！”

“来人啊，婢女胭脂谋害当家主母和谢二小姐，拖下去，仗打八十大板！”

邹氏一边走，一边大声地朝着旁边的家丁们吩咐着，当她走到院落门口的时候，又突然转过身来，恨恨地瞪了谢穆妍一眼，那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一些遗憾的色彩。

她在遗憾，这一次竟然没能趁机治谢穆妍的罪，将她顺带着也赶出家门！

“不要啊！姨娘救我！夫人饶命啊！”

胭脂一听说自己要被打八十大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可没有忘记，前阵子白枫和白梅就是这个样子，被活活打死的！她当时还为她们的遭遇感到怜悯，却没想到，这样的命运，竟然这么快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听到胭脂的呼喊声，邹氏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随后一抹得意的笑容慢慢地浮现在了她的脸上。

张氏失去了胭脂，也就意味着又失去了一个心腹，这对于张氏来说，还真是一个极大的教训，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谢穆妍眯了眯眼睛，虽然胭脂是因为她间接的逼供而失去了性命，但是她也绝对不会出手救她！

她可没这么好心，会出手救一个想要陷害自己的人！

“张姨娘，你可听好了，这一次，念你给邹氏下了毒的分上，我就先放过你一马。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以后动歪脑筋的时候，最好不要动到我的身上来。否则的话，下一次，我就要了你的命！”

看着因为听见胭脂的惨叫声而瘫软在了地上的张氏，谢穆妍上前两步，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小小的身体却因为平日里的一直锻炼而爆发出无穷的力量，硬生生地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如果没事了，就赶紧滚！”

谢穆妍很清楚，她现在所处的时代是古代，而非法律严明的现代。在这里杀了人，并不一定要偿命……

“不知王爷前来，如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还请王爷见谅了。”

李氏毕竟也是大户人家走出来的子女，在礼节这一方面要比邹氏有教养的多，她歉疚地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边的穆嘉羽，又对着谢穆妍嗔怪地说了一句，“穆妍，下不为例，以后，可不能再这么粗鲁了。”

只是那口吻中，似乎还带着一些若有似无的惩治了敌人的快感。

在行了一个礼之后，李氏便默默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

“你今天怎么想到突然来我这里？平常不都是让万景来叫我的吗？”

李氏一离开，谢穆妍整个人也不拘小节了许多。她一个转身我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一直腿悠闲地晃着。

“万景今日里被我安排去做其他任务了，所以我今日亲自来，不想又碰到了这出好戏。”

看到谢穆妍在自己面前的这幅随性的模样，穆嘉羽似乎就连眉梢都染上了几分笑意，毫不客气的为自己斟上了一杯茶，一边品茶，一边拿起了庞氏留下来的簪子细细地观摩着。

“这倒是个好东西，你能当个好价钱了。想不到我也是说说而已，她还真舍得把这簪子当作补偿给你。”

随着穆嘉羽的话语，谢穆妍不禁又想起了方才庞氏将簪子拔下来却又一脸肉痛的神情，只感觉一阵好笑，竟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一时间，只听得谢穆妍银铃般的笑声在小小的屋子中不断地回荡着。

穆嘉羽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看着谢穆妍的脸庞，竟然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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