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到了清明,思绪也不由自主飘到那年的一场车祸,父亲驾车行驶在那条狭窄又崎岖的山路上,暴雨如注,天地间一片白茫茫,雨水疯狂地砸在车窗上,雨刮器飞速摆动也难以驱散这如幕的雨帘。
突然,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山体那边传来。紧接着,伴随着令人心悸的“隆隆”声,一大片泥石如脱缰的野兽般从山坡上滚滚而下。它们裹挟着巨大的力量,所过之处,树木被连根拔起,石块被随意推搡。
那泥石越滚越快,带着浓稠的泥浆,仿佛要将世间一切都吞噬。父亲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想要加速逃离,可车轮却在满是泥浆的路面上打滑,泥石不断逼近,像一道黑色的死亡屏障,瞬间便将父亲的车掩埋……
回过神来,脸上早已满是泪痕。如今又是清明,我不能再让思念只在回忆里泛滥。我匆匆收拾好祭品,拿上那把父亲曾常用的黑伞,便向着墓地走去。
一路上,风带着淡淡的湿意,像是在诉说着我的哀伤,路边的野花微微颤抖,似在为我悲戚,到了墓地,我轻轻拂去墓碑上的灰尘,摆上父亲生前爱吃的点心,倒上一杯他爱喝的酒。
“爹,我来看您了。” 我轻声说道,声音在寂静的墓地里显得格外清晰,我坐在墓边,和父亲说起这些年的生活,那些没来得及和他分享的喜悦与悲伤,就好像他还在我身边,静静倾听着。
正沉浸在与父亲的诉说当中,身后突然一声酒瓶倒地的声音,我站起身查看,突然一道黑影闪过,逐渐清晰,一位身穿青黑长袍的男子在我面前,他的脸色苍白,透漏出一丝说不出的清冷,我下意识后退几步,心跳陡然加快,他微笑张开嘴对我说:“小柳,莫怕,是我,墨臣啊”我愣了一下,冷汗直冒,嘴张了张对他说:“墨…墨臣?我不认识你…。”墨臣摸了下头,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怪我,已经忘了那年的事情了,你忘记我没事,在这遇见也是缘分”他的声音像从空虚而来,丝丝寒意,却清晰入耳,“你不记得往昔,但我以前确实与你有渊源。” 墨臣目光深邃,凝视着我,仿佛能看穿我的心思。“在这阴阳之间,我是清风,掌管些许阴灵之事。在这出现,自是为了那桩你尚不知晓的因果……” 说罢,他身形微微晃动,周围的空气竟也跟着泛起丝丝涟漪,我愣了一下,脑海中像是有一道光瞬间闪过。突然,忌法渊曾说过的话在耳边回荡起来。
“日后,会有一位清风寻你,那是你命中的一段机缘,亦是一份责任。” 忌法渊那低沉而神秘的声音仿佛又在这墓地的上空响起,当时只觉这话云里雾里,并未太过在意,可此刻,眼前的墨臣,这不就是忌法渊所说的清风吗?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再次打量墨臣,心中既惊又喜,惊的是这神秘的相遇竟真的应验,喜的是似乎离某些未知的真相又近了一步,“你……你就是忌法渊说的那位清风?” 我颤抖着声音问道,目光紧紧锁住墨臣,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
墨臣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你已经找到忌法渊了吗”墨臣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有一丝疑惑:“找到?难道我与忌法渊上辈子也认识吗?”墨臣刚想讲起墨臣刚微微启唇,欲要讲述我与忌法渊上辈子那情感缠绵的故事,突然,一阵寒意袭来。一道白衣身影如缥缈烟雾般凭空出现,毫无征兆地打断了墨臣的话。
那白衣身影朦胧虚幻,周身似笼罩着一层薄纱,细看是忌法渊“不要再说以前那些事了,现在还没到合适的时机。” 声音空灵幽冷,仿佛来自遥远的虚空,墨臣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也不再言语,我满心疑惑与焦急,刚到嘴边的追问又被生生咽下,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白衣身影,心中似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急切地想知道被打断的故事,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脑子里飘过一个想法,移到忌法渊身旁小心翼翼的问道“不可以说吗,一点点也可以的。”忌法渊盯着我的眼睛,又移开视线看向远方说:“柳,还没有到时机,但你只要记得,我们一辈子都不可以分开就好。”我象征性点点头,“既然墨臣与你相遇,不如一起回去,他在你的弟马之路上有用处”忌法渊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丝毫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跑去给父亲磕了几个后说“爹,我走了,您不要见怪,我也是为了我们的村子,相信我,您在那边要好好对自己。”那熟悉的村子在暮色中像一幅陈旧的画。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卷起漫天沙尘,等沙尘稍歇,我惊恐地发现,来时的路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雾缭绕的深林。墨臣脸色一沉,低声道:“有人不想让我们顺利回去,小心。” 话音刚落,迷雾中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我们,“是魂,小心 ”墨臣的声音响起,忌法渊眯了眯眼睛,周身气温陡然下降,浓郁的寒气裹挟着冰碴从他体内汹涌而出,在他身周勾勒出一圈若有若无的冰棱。刹那间,他双手迅速结印,十指如灵动的游蛇,一道道血色印记从他指尖飞出,重重砸落在地。印记落地的瞬间,地面轰然震颤,血色符文如盛开的曼陀罗,疯狂地向四周蔓延。
与此同时,他口中念念有词,晦涩的咒语裹挟着肃杀之意,在死寂的林间不断回荡。随着咒语的韵律,原本静谧的雾气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巨手狠狠搅动,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雾气中的水汽在强大的灵力挤压下,迅速凝结成尖锐的冰晶,在漩涡中飞速旋转。
忌法渊眼神如隼,紧紧锁定迷雾中传来声响的方向,清冷的声音仿若万年玄冰:“既敢阻拦,就莫要怪我不客气。” 说罢,他双臂猛然向前一推,带着血色符文的灵力裹挟着旋转的冰晶,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冰龙,咆哮着冲进迷雾,冰晶所过之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雾,将一切试图靠近的物体冻结成齑粉 。冰龙裹挟着冰晶冲进迷雾,瞬间,一阵凄厉尖啸撕裂空气,像是夜枭受伤后发出的哀鸣。紧接着,几道黑影从迷雾中窜出,张牙舞爪地朝忌法渊扑来。
忌法渊瞳孔微缩,双手飞速结印,盘旋在前方的冰龙猛地折返,在他身前发出阵阵龙吟,威慑力十足。与此同时,地面血色符文光芒大盛,一道道冰墙拔地而起,将他牢牢护住。黑影撞在冰墙上,发出几声闷响,被震得倒飞出去,撞进迷雾里。
这些黑影是邪修驱使的傀儡,它们身形摇晃着再次扑来,虽张牙舞爪,动作却破绽百出。忌法渊冷哼一声,指尖轻点眉心,一滴金色狐血浮现。他屈指一弹,狐血融入冰墙,冰墙瞬间光芒暴涨,温度骤降。冲在最前面的傀儡被瞬间冻住,化作冰雕。后面的傀儡见状,竟踉跄着往后退去,动作慌乱。
迷雾深处,邪修气急败坏地跺脚,挥动手中刻满符文的破幡。傀儡们硬着头皮再次围上来,可还没靠近,忌法渊双手交叉胸前,调动周身灵力,冰龙发出震天咆哮,身躯暴涨。无数冰晶如密集的利箭,射向傀儡,将它们打得千疮百孔。
这时,邪修躲在一棵大树后,探出脑袋,挥舞法杖,嘴里念着不成调的咒语。可他魔力微弱,召唤出的黑雾刚飘出,就被冰龙散发的寒气冻结,化作冰尘簌簌落下。
忌法渊目光如炬,锁定邪修藏身之处,驱使冰龙径直冲去。邪修吓得脸色惨白,转身想逃,却被冰龙吐出的寒气笼罩,双腿瞬间被冻住。他拼命挣扎,大喊饶命,声音颤抖。
忌法渊伸出手,紧紧一握,身体像块状一样炸开,看向我说:“这一次我保护你,是因为你的灵力不够,还需修炼,等到你灵力,可以到一人对好几个的时候我就不会保护你。”我好似被刚才的场景吓到一半还没缓过来,嘴比脑子快先说了一句“好厉害…好帅。”忌法渊耳尖顺便泛起一层薄红,眼睛移向别的地方小声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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