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光怪陆离,不受控。
当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芣苢正站在我面前。
一如当年。
*
芣苢:“你的名字好像我一个偶像哦。”
她一开口,我就全然忘了在做梦,极自然的接过话,恍惚从前预演过无数遍。
“ 作呕的对象吗?”
“不是。”芣苢抽了抽嘴角,“你说的那是‘呕象’。”
“ 哦。”我说,“那像谁?”
“梦之泪伤。”
“ ……”
我无语,怎么这个梗在现代被同学说,来了修仙界还要被人说,“像个屁,老子孟商。”
“别啊,来个盗版梦泪呗。”芣苢说,“叫梦之内伤如何?”
“头给你打掉哦。”
“……”芣苢被我阴森的表情吓得眼角一抽,“呵呵…你这个人真没意思。”
“那你去找有意思的人玩去。”
“不要,我就喜欢没意思的。”芣苢对我邪魅一笑,“女人,你记住。我跟他们是假玩,跟你才是真玩。”
…… 玩尬的是吧?
“你喜欢波林(boring)?”
“嗯的呢嘻嘻。”
“……那你去找你的波林去。”我被芣苢的语气搞得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波林跟他小姨子跑了。”
“那就去追。”
“可我不敢。”
“少年,爱要大胆去追。”我一脸过来人的表情,用语重心长地语气对芣苢说。
“我不想big胆。”芣苢摇头拒绝。
“那你就是big便。”我回怼道。
“……”
四周围突然沉默了一瞬。
我打断沉默:“走吧big便。”
“啊?去哪?”芣苢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WC啊。怎么,忘了?”我淡定回复,一脸理所当然,“真可怜诶,年纪轻轻的,连自己家都不认得了。”
“谢谢,并不是很想去厕所。”芣苢拒绝。
“为什么?搞叛逆?”我一脸严肃,“芣苢,你这个年纪,已经过了叛逆期。
“ 不过可以更年期。”我补充,顺便问问,“你更年期到了吗?”
她牙齿咬的嘎嘣响,忍无可忍地怒吼道:“谁家好人厕所安家啊!!?”
“你啊。”我诧异,“你不是big便吗?你家不是在wc吗?你不是人,好吗?”
“……”
槽点太多,她竟一时不知从何吐起。
“反正我不去。”
“那我去。”
“随便你。”
“哦,你陪我去。”我说。
“干嘛?”芣苢警惕道,“你想双排?”
“你要是喜欢,也不是不可以。”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说。
“我喜欢你妈。”
“……口味好重,不愧是big便。”
“你尝过?”
“没。”这我还真没试过,“但我以前拉过。”
“咦”芣苢鄙夷道,“你就不能文艺点吗?”
“文艺?”emm……行,“在白色的等待中,我遗失了一部分自己。”
芣苢:“照你这意思,你也是Big便?”
我:“……”
“我是你妈!”
“咋还急眼了。”芣苢挑眉,“big便plus版。”
“……”
“话说你真不能叫梦之内伤?”芣苢面露遗憾,“你看你这名儿多好,还刚好你哥你弟他们也可以这么叫。”
“豁,稀罕,叫什么?”我说,“我倒要看看,想你怎么凑成全家桶。”
“梦之皮伤,梦之肉伤,梦之外伤,梦之神伤。”
“哟,凑够五排?”
“也不是不行。”
我:“取这么个名字,你是想笑死对面吗?”
芣苢:“原来还可以笑死对面啊,我一直以为只能秀死对面。”
(对面:首先,我没惹任何人。)
我:“不,你还可以恶心死对面。”
芣苢:“受教了,呕象。”
我:“谢谢,说得很好,下次不许再说了。”
“why?”
“no why。”
“……”
芣苢见我不回她,便一直盯着我,仿佛这样就可以知道为什么了。
我怒了:“谁要当你‘呕象’啊,big便!”
听了我的话,芣苢做作地露出伤心模样。
我只觉辣眼睛,连忙移开视线:“喂,你随便给人起外号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 我不叫喂。”
“那你叫什么?”
“ 我叫楚雨荨。”
“ ?!”
我被雷到:“你还是叫big便吧。”
*
从前原原本本发生过的,梦不过重演一遍。
茫然若失。
我忽然感到一股困意。
一切变得模糊后,精神就陷入更深沉的黑夜。
再次清醒时,我面对的是梦境,还是现实?
*
梦光怪陆离,不受控。
当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正站在我面前。
清风霁月。
*
“你叫什么啊。”
“……”
哦。
抱歉,我忘了。
他早就不在了。
……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楚了。
一切模模糊糊,似迷雾中不尽的水迹。
*
“在下是天剑宗弟子。”
瘦高青年作了一揖,嗓音温润,浅笑着对我道:“张养浩。”
“字、字…字希孟?”我听他自我介绍,眉头直跳,脑子一抽就吐口而出,但很快就意识到失言。
我的天呐,我究竟在说些什么!?
青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这气氛属实尴尬。
我干笑。
“姑娘想必是认错人了,在下并不字希孟。”张养浩轻轻地摇头,“在下字世卿。张世卿。”
“哦、哦……”我现在一定囧的面红,不然脸为什么会这么烫,“那啥,抱一丝哈。道友的名字真是像极了我一位故友。”
……虽然是一位久仰大名,但素未蒙面的单方面故友。
他听了我的解释后,却垂眸不说话了。
场面一度沉默良久。
良久,就在我脚趾快抠出三室一厅时,青年忽然打破了沉默。
“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呢。”
“哦。”我松了口气,想也没想地开口,“我叫孟商、商——梦之内伤!”
我痛苦面具,差点咬到舌头。
对方看我的眼神更加奇怪。
我咬了咬牙,心里已经恨不得连夜坐火箭逃离修仙界了。
天呐噜,如果我到底在say什么啊?!
刚才我听到他说他叫张养浩的时候,我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字希孟。
可没想到竟然脱口说出去了……
然后他问我叫什么,如果我说真名叫孟商,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
希孟、孟商。。。
我光是想想就觉得尬出天际。
于是,我话到嘴边又硬生生转了个弯。
—— But!
梦之内伤难道不是更尴尬吗?!
可是已经说出口的话就很难收回去了。
所以我只好将错就错,胡扯道:“我姓梦之,名内伤。”
我死咬着腮帮子,生怕下一秒我就笑场了。
不敢想象我的面目有多扭曲。
“梦之姑娘,你的名字可真是别具一格呢。”
我假笑:“是嘛是嘛,我的一个朋友也这么说过。”
“是字希孟的那位吗?”青年问。
我的面部扭曲了一瞬,不过很快又恢复表情:“那倒不是…是另一位故友。”
所以哥们儿你就别再提希孟这茬了,好吗?
求求了,真的很社死。
“哦。”青年点点头,“叫孟希?”
咔嚓。
青年疑惑的看我:“梦之道友?你……”
“不、是、”我忍住骨骼的痛感,“孟希是我长兄的名字。”
青年挑眉。
咔嚓。
我一不小心又折断一根手指,一脸扭曲地自圆其说。
“……我长兄叫梦之皮伤,小名孟希,呵呵。”
我狞笑。
啊啊啊,要痛死了!!!
我面不改色,实则内心已经嗷嗷惨叫。
青年:“梦之道友的兄长之名也别具一格呢。”
我附和:“是啊是啊,我那位是朋友也是这么说的。”
“看来梦之姑娘的好友与在下所见相同,倒是让在下有些好奇其人了。”
“那改日一定为张道友引荐引荐。”
“ 那就多谢梦之姑娘了。”
不、用、谢。
你闭上你的嘴,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
*
“失风度,似群魔乱舞;迷心志,宛人影憧憧。”
——浓墨般的黑色再次裹挟我的视线,绝望的困意将我拉下深渊。
总有一些声音,在我灵魂深处,叫个不停。
我不是不想听。
*
梦光怪陆离,不受控。
当我意识到这点时,似曾相识的感觉,忽然心悸。
抬起头,阳光晃眼。
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
故事,发生在有一天。
*
某日,我和芣苢跋涉来到一山洞洞口处,洞壁灰暗潮湿,四边爬满青苔。
“我靠,有虫子!”我眼角不幸瞥到某处,惊得扯紧芣苢的衣袖,“虫虫虫虫!”
芣苢打了个响指,藏在暗处的毒虫就被一层微薄灵气膜包裹住,缓缓飘到半空。
我清楚地见到这种的模样,浑身漆黑绒毛,背部长了一双短翅,齿牙足锋利尖锐,狰狞丑恶。
“哎哟你干嘛…”我见芣苢将这虫子慢慢地送到我们跟前,脸都变白了,“你不杀它,打算留着过年吗?!”
芣苢撇了我一眼:“这不正好,带回去给你弟补充点蛋白质。”
“我替孟怀血血你。”
“不用谢,这玩意蛋白质老高了。建议生吃,新鲜!”
我合理怀疑,孟怀以前绝对得罪了芣苢。
“他搁你那儿是大爷,搁我这儿算贝爷。”
芣苢如是说。
我:“可是这虫貌似有毒…”
“反正孟怀火气大,说不定就高温消毒了。”
神tm高温消毒!
实锤了,孟怀那货绝逼是得罪你了。
“而且你弟是医修,他吃完中毒了,还能顺便给自己解个毒。”芣苢说,“你看,这样他不仅饱腹了,还冲了业绩,两全其美的事啊。”
我:“……”
好有道理…个鬼啊!
“孟怀是炼丹的好吗?而且他擅长的是用毒。”
“那就以毒攻毒呗。”芣苢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自古医毒不分家,谁说炼丹的就不能看病了?”
……我、竟无言以对。。。逆天。
“莫非…”芣苢若有所思,“小商子在搞歧视?”
额,那倒也不至于……
但是问题是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啊!
我忍着没尖叫,结果这虫越靠越前,芣苢这狗比绝对就是故意的,“少说些有的没的了,你赶紧弄死它。快快快!我天,它还在蠕动!”
芣苢一脸可惜地把大虫子嘎掉了,还像模像样地摇头叹息道:“上天的馈赠啊…啧啧啧。”
我才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这鬼地方谁爱进谁进!我要回去。”
芣苢:“不行。”
我:“我要回去。”
芣苢:“我怕。”
我:“那你也回去。”
“求你。”
“……”
我…好吧,我妥协了。
*
孟·吃软不吃硬·商,终究还是败给了,芣·能屈能伸能撒娇·苢。
“芣苢,孟怀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我和芣苢往山洞深处走去,视线越来越黑,我感官渐渐被黑暗剥夺,倏地一阵心慌,在某一瞬间我几乎察觉不到芣苢的存在,就好像她凭空消失了一样,只余我一人在这漆黑之地一步步走下向深渊。
我心里恐惧逐渐蔓延开,颤抖着出声,想确定芣苢的存在,“…芣苢……?”
“是的呢。”
她的声音似乎是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轻微地听不真切,好像穿透了时光,却解不开桎梏的枷锁一般,与我隔着触不着的点面。
“嘻嘻。”
“还要在睡下去吗?”
“嘘。”
*
黏墨般的让人窒息的潮涌再次淹没我。
光透不过水面。
我看到了。
闭眼那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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