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选拔
宁飞扬二十年来头一次这么长时间无所事事地坐着走神。
几天前的见面会至今还让他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但是为了显示自己对这个小友的尊重，他忍住了询问的冲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办公室里观察这公司里的动静。而这几天唯一往他办公室常跑的人只有一个人---副总兼人力资源部主任魏锦程。
不是魏锦程愿意往宁飞扬的办公室跑，而是他只有宁飞扬可以倾诉苦恼，因为这个新上任的常务副总经理第一个就找上了他。
还好他只是有苦恼，和销售部经理方舟方经理那个倒霉蛋比起来，他还算是幸运的。这也是他没有和新来的副总发作的原因。
“锦程，快给我讲讲。陆凯文助理选拔的情况进展如何？”宁飞扬一看到进来的魏锦程就着急询问。
“我是没办法伺候你这个小弟了。太挑剔了，也太难伺候了，又是三个被他淘汰了。一个助理而已，用得着这样难为我们吗？”魏锦程一脸苦相地坐下。
宁飞扬也泄了气，他仰靠在办公椅上沉默了一会儿。
“锦程，再找找，一定要找到凯文满意的。他的第一个要求就无法满足，这叫我很难做呀。”宁飞扬坐起来给魏锦程打气。
“我的宁总，我是真没办法了。要不是这个小子有点样子，我早和他干上了。”魏锦程撅起来嘴。
“样子？。。啊，你是指他定出的规矩？呵呵，是有点样子，第一个动作就治了宁宇那小子。不错。找了个很好的突破口。”宁飞扬被魏锦程提醒，又提起了那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每每回想起这件事和宁宇事后的反应，他都有些忍俊不住。
不知为什么，见面会开完的陆凯文自己在办公楼里转了一圈，回来后就把销售部的经理方舟叫到了办公室。铁青着脸回到销售部的方经理径直走到宁宇的桌前把他的电脑搬走。
随后，陆总的第一个规定也颁布出来。办公时间不得上网玩游戏，发现一例，直接扣除部门负责人的奖金。屡次发现的，解除部门负责人职位。
宁宇的身份在公司已经不再是秘密，所以这条不人道的规定也没有让员工特别反感，因为他们更乐于谈论由此事显示的领导魄力。
这也正是魏锦程没有公开发作的原因。
“行了，我的宁总。你还有心思在这里乐，我把所有通过他那张答卷的人都送过去了。一个他都没看中。我没有人可以举荐了。你看着办吧。”魏锦程双手一摊，一副爱咋咋地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把难题推给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对了，你可以过去和凯文商量商量，先把那几道古怪的问题撤了怎么样？”宁飞扬也没办法，他只能和稀泥。
“你以为我没这么做？我刚从他那里出来，就是这么做的。可是他坚持这些问题是他选拔助理的前提。他要测试对投资的处理办法我理解，对助理的什么心理测试我实在搞不懂。连幽默题都用上了，我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选拔人的。你猜他怎么解释？”魏锦程一脸的不以为然。
“怎么解释？说给我听听。”宁飞扬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希望陆凯文给他惊喜。做企业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经验，可是围绕他身边的关系网让他越来越没有锐气。
“他说，如果一个助理是死板的，没有幽默感的人，那只会成为他的负担。听听，这还像个领导者说的话吗？我真是不理解这些美国回来的人。”魏锦程一直埋怨着。
“等等。锦程，他的话好像也有一定道理。算了，不说这个了。那些人不是通过考试的及格线了吗？怎么还是最后没能通过他的面试选拔？”宁飞扬虽然替自己这个老部下着急，可是兴趣一直没有减少。
“嗐。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他们陆续进去，可是又耷拉着脑袋离开。我问他原因，他只是笑，根本不给我答案。只是让我抓紧找，他必须有一个助理。就这些，你看着办吧。”魏锦程气哼哼地结束了汇报。
“你自己解决吧。我想你会有办法的。”宁飞扬没有办法接这个难题。
“不行，那你解除我人力资源经理的职务。我求求你了。我不想让那帮人看我的笑话。”魏锦程认真地站起来，注视着宁飞扬。
宁飞扬明白魏锦程话里的意思。他飞速地在脑海里搜寻着自己能想到的人。
办公室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都在苦思冥想着合适的人选。对于陆凯文的这个助理，他们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不仅因为他是陆凯文重视的，也同样是宁飞扬和魏锦程重视的。
“新来的员工可以吗？凯文有经验方面的要求吗？”宁飞扬突然开口了。
“这个。。没有要求，只是我一直在老员工里找，我担心这些新员工没有经验，没办法马上帮到这位新副总。”魏锦程犹豫着解释。
“那就行，让新员工参加选拔。这对他们是个机会。去办吧。反正你也没的选择了。呵呵，死马当活马医吧。”宁飞扬做出了决定。
快下班的时候，宁飞扬得到了结果，仔细地在魏锦程拿来的名单上搜寻着他认为可能的名字。当看到一个名字时，他欣慰地点点头，表情也放松下来。
魏锦程看到了他的神态，他有了兴趣。
“怎么？这里有你认为有把握的人选？”魏锦程一边询问一边也看着名单。
“嗯。等等吧。我也不确定。只是一种感觉。明天凯文面试完就知道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呵呵，我还是对自己的判断力有把握的。”宁飞扬故作神秘地卖起了关子。
看着宁飞扬的轻松样子，魏锦程也只好跟着寄希望于这批新人了。这是无奈的选择，但也是唯一的选择。
苏晴被叫到陆总办公室的第一眼就让她皱起了眉头。满眼的凌乱让她一时误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这个位于七楼的新办公室是她参与布置的。花费了多少精力她很清楚，可是现在却被破坏成这样。桌子上凌乱地堆放着各类书籍和资料，地上也是纸屑和杂物。原本精心选择的塑料花卉也被破坏得不像样子。
苏晴一时不知所措。她很想视而不见，可是她还是犹豫着做起了清扫的工作。这件工作对她驾轻就熟，她曾经在大学期间专门参加过家政培训，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她喜欢这项工作，而且这样她能更好地在S市打工。
看着陆总的办公室渐渐恢复原貌，苏晴的心情渐渐好起来。
“这才对嘛。一个总经理，连办公室都打理不好，还能管理好整个公司？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苏晴站在门口参观着自己的工作成果，她发出了感慨。
“和你一样，精力有限的人。”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苏晴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感慨会被当事人听到。
“苏晴。这是我第二次遇到你，也是第二次在你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说话。有点意思。来，坐。”陆凯文拿着一张纸从苏晴身边走过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子后面。
苏晴心一横，她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这是你的卷子。回答很简洁。没有拖泥带水。符合你F大学高材生的身份。虽然没有答对全部问题，可是已经达到优秀的程度了。”陆凯文单刀直入地进入主题。
“谢谢。”苏晴知道，面试开始了。
“对我关于办公时间不能玩游戏的规定怎么看。我听到了不同版本的评论。”陆凯文饶有兴趣地看着苏晴。
“不错，切入点很准，直接拿宁宇下手。没有人能够说出什么，只能分析并接受你给出的讯号。”苏晴面无表情地和对方对视。
“呵呵。讯号？什么讯号？”陆凯文兴趣一下子提起来。
“好听点，就是我是来管理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例外。”苏晴冷冷地回答。
“呵呵，好听点？那不好听点呢？”陆凯文脸上满是好奇。
“那就是六亲不认。冷血无情。”苏晴声音更冷。
“这么直接。苏小姐好像对我这个规定有很大意见？能说说吗？”陆凯文还是一样的腔调，只是多了一丝嘲讽。
“你这样处理，可想过对一个骄傲的青年人是怎样的伤害吗？宁宇本来就为进这个公司自卑，当所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后，他更加尴尬了。现在你又拿他当了垫脚石去树立你的权威，你不觉得这样残忍吗？如果你不认识宁宇这件事无可厚非，可你认识他，而且他对你很信服。你配不上这样的信服。这就是我的评价。”苏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大的气，她就是想发泄。
陆凯文半天没有说话，他好像走神了。
“好了。面试结束。”陆凯文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很武断，很不耐。
苏晴把这种情绪理解为：羞惭。
陆凯文出了一会神，他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抓起电话：“魏总。不用再继续面试了。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陆凯文说完就挂断电话，他面色轻松地开始浏览自己变得整齐的办公室。。
宁飞扬也接到了魏锦程的电话报喜，他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很欣慰。尽管没有从魏锦程那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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