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初识其人

　　随着常务副总经理助理的履职，凌云公司第一次由新来的常务副总主导的人事变动落下帷幕。公司各方面的躁动也渐渐平息。

　　苏晴很平淡地执行着陆总交代给她的工作。工作很简单，就是把各部门依次陆续送来的总结、计划和构想整理并挑拣出她认为出色的报告送交陆总。对于陆总这个安排，苏晴内心很感激，她感激陆总对自己的信任。同时她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尽快地融入新的角色。随着这项工作的深入，她也渐渐体会到了这个年轻的陆总是在纵容她参与决策。

　　苏晴的兴趣在渐渐增加，内心的担忧也在增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宁飞扬了。不在一个楼层，她几乎失去了见到他的机会。由于宁飞扬刻意避免干扰陆总的工作，他也在刻意避免和苏晴接触。苏晴原来的隐忧越来越成为现实。

　　这个陆总给了她更大的机遇，但殊不知却打乱了苏晴原来的计划。一切离苏晴的设想越来越远。

　　苏晴看向陆总的眼光也越来越复杂。

　　苏晴接到肖竹芳电话邀请时，她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从她第一天担任这个助理，她就知道自己会被公司内部各方势力关注甚至拉拢。凌云公司内部的势力组合早已成为众所周知的事情。

　　苏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终于有机会接近宁飞扬的家庭成员了。宁宇虽然是她接触的第一个目标，但是为了不被察觉，她从来没有询问过关于他家庭的任何细节，而且她有意无意地在避免把他卷入自己的计划。

　　苏晴接受了肖竹芳的邀请，她迈开了接近真相的第一步。

　　在饭店的一间安静的包房里，苏晴见到了一个和她初次见面完全不同的肖总监。

　　满脸笑容的肖竹芳一见面就拉着苏晴的手仔细端详。

　　“好呀，越看你我越喜欢。上次见面阿姨给你留了个坏印象，今天阿姨是特地来赔罪的。不要拒绝我。来，坐。把这个戴上。”肖竹芳拉着苏晴坐下，从自己身边的包里取出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取出的是一条熠熠生辉的白金项链。

　　“不，不行。。肖总监。我不能要这么贵重的礼物。”苏晴摇着手拒绝。

　　“叫我阿姨。我说了不许拒绝。阿姨给了你多深的伤害，只有阿姨知道。这是阿姨的一片认错的心意。如果你拒绝，就是不肯真正接受阿姨的道歉。来，阿姨给你带上。”

　　被一口一个阿姨搞得发晕的苏晴只能任这个变脸变得神奇的阿姨摆弄。

　　“谢谢您，肖阿姨。以后我私下这么称呼，可是在公司里，我还是称呼您肖总监。”苏晴竭力让自己面对这样的肖总监脸色自然。

　　“好，我们就这样约定了。还是你戴着这个项链好看，你的脖颈很漂亮。”肖竹芳法子内心地赞赏。既是对苏晴得体地建议欣赏，也是对她的身体条件的羡慕。

　　“我们一起吃饭吧。没有耽误你晚上的约会吧。”肖竹芳打趣。

　　这在苏晴看来更像是有意无意的试探，试探她的私生活。

　　“没有，即使再重要的约会，我也得来见阿姨呀，这可是您第一次约我吃饭，我可不想失了礼数。”苏晴同样用上了玩笑但恭维的口吻。

　　“好聪明的丫头，和我打机锋了。好，那我们就好好吃一顿。”肖竹芳爽快地笑了。同时深深地看了眼前的女孩子一眼。

　　晚餐过程两人都没有说到正题，只是聊着闲话。

　　女人之间用餐由于没有酒水，所以很快结束。

　　喝着茶水，话题渐渐进入主题。

　　“苏晴，你的新工作愉快吗？小陆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告诉阿姨，我给你讨公道。”肖竹芳好像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肖阿姨，我刚开始接触这个工作，还没有什么实际内容，等我真正有机会被陆总刁难时，一定去找您。”苏晴回避着实质性的内容。

　　“好。小陆还年轻，他不了解凌云公司，也不了解宁飞扬。我担心他急功近利，你可要注意，不要把自己卷入不必要的麻烦里。知道吗？”肖竹芳的眼光开始专注起来。

　　“会有什么麻烦？陆总不是宁总任命的吗？”苏晴打定主意要从肖竹芳身上找到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为什么宁飞扬要借助外力，这不符合凌云这个家族企业的特点。

　　“呵呵，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和阿姨装糊涂？”肖竹芳没想到这个从见面一直回答得体的聪明女孩会这样直白地提出这么幼稚的疑问。

　　“肖阿姨，我刚从学校出来。我只知道按领导要求去做，您这样说，我能不问个明白吗？您还得指点我呀。”苏晴全是诚恳天真的表情。

　　肖竹芳脸上明显略过一丝放松的表情。

　　“我还当你在试探阿姨呢。好吧，看在你和宁宇的关系上，阿姨真得好好教教你。”肖竹芳好像在给自己下决心找理由。她实在不想在一个新人面前公开揭开公司的斗争。但是这个苏晴太特殊了，她有资格知道这些事。

　　听到对方提起宁宇，苏晴心底立即有种马上解释的冲动。她不愿意这种误会继续加深。可是她也立即意识到，现在绝对不能解释这件事，否则对方有可能立即翻脸。对方的霸道在公司尽人皆知，宁宇就是最好的护身符。苏晴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苏晴没有接话，只是满脸的好奇。

　　“小陆终究是外人，他在凌云呆不长。现在宁飞扬需要他。你想，如果小陆做得不好，那他自己都觉得没脸在凌云待下去，宁飞扬也会因为失望不得不自己出来收拾烂摊子，所以小陆做得不好必须走，对吧。”肖竹芳说道这里停下来喝几口茶水，也等着对方消化自己的话。

　　苏晴很快地点点头。

　　“那要是陆总做得好呢？”她接着问。

　　“做得好更得离开。你想，他要做得好，那宁飞扬怎么办，他的地位立即变得尴尬。他不能忍受自己被架空，他才46岁，这么早退休可能吗？所以只有一个结果，他必须接手小陆的权力。所以小陆必须离开。懂了吗？这就是我说的，不要傻乎乎地和陆凯文走得太近。”肖竹芳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苏晴没有回答，她在思索。肖竹芳的话对她有很大的触动。她们这些底层工作人员的确没有想这些事，现在对方的提醒很及时。但是自己依然不知该怎么做。她更不想宁飞扬会是肖竹芳描述的样子。

　　“宁总真的会这么做吗？既然结果是注定的，宁总为什么还要把陆总请来？”苏晴还是决定赶紧考虑自己关心的问题，对陆总的命运她实在没有兴趣。

　　“呵呵，你问得好。这个问题宁飞扬自己都回答不上来。他做事情一向这样拖泥带水。这完全是他一时冲动。他想借助陆凯文的力量对付我们这些亲戚，可是他忘了，是我们帮他走到今天的。我不反对他改制，也不反对他高所谓的上市控股。可是采用陆凯文来做本身就是错误的。他了解陆凯文吗？陆凯文为什么来？来了以后怎么办？这一系列的问题他根本没考虑好就这么做。我不能允许失控。这个公司也有我们的心血。”肖竹芳的指教越来越像倾吐心里的积怨。

　　“为什么宁总要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您和宁总是一家人，他怎么能这样做？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吗？”苏晴趁着一个女人倾述的时机抓紧提问。

　　“宁飞扬这是忘恩负义。你还小，不了解男人。记住，千万不要跟一个心思不在你身上的人结婚。一定要找一个爱你的人，而不一定是你爱的人。”肖竹芳恨恨的说着。

　　苏晴等着肖竹芳继续讲述，可是久久也没有等到。她无法继续追问，那样太明显了，她还不能让对方发觉异样。

　　苏晴利用对方的情绪短暂地主导了谈话，但是对方很快又回到主导地位。

　　苏晴隐隐约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她已经对宁飞扬的家庭有了一个模糊的观感。

　　宁飞扬的家庭并不美满。

　　得到这个结论的苏晴却高兴不起来。

　　她为自己的身份悲哀。

　　为宁飞扬悲哀。

　　为自己那无法确定踪迹的母亲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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