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痕账簿

集装箱的金属门被踹开时，小林正用别针撬开保险箱第三道锁。陆川的身影填满整个门框，他左手捏着那件被揉皱的白色连衣裙，右手握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已被恢复原状的账本数据。

"我教过你删除记录要格式化三次。"陆川用脚尖勾起小林的下巴，皮鞋碾着她锁骨处的茉莉花纹身，"但没教过你怎么偷护照，是不是？"

小林尝到口腔里的血腥味，才发现自己把嘴唇咬破了。保险箱反射的冷光里，她看见阿泰拖着苏梦走进来，少女右手的无名指以诡异的角度弯折着，指甲盖整个翻起——和她视频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暴雨将至的闷热中，小林被铁链拴在废弃的钻井平台上。陆川解开袖扣的动作像在准备一场手术，他抽出的不是常见的皮鞭，而是一根缠着铜线的特制教鞭——顶端镶着和林林耳垂上一模一样的钻石。

"知道为什么选这里吗？"陆川用鞭稍挑起小林被汗水浸透的衣领，"三年前就是在这个井台，你发烧到说胡话，抱着我喊爸爸。"

第一鞭抽在腰侧时，小林听见金属划破空气的尖啸。剧痛延迟了半秒才炸开，像有滚烫的砂砾被塞进皮下。铜线在皮肤上留下锯齿状的伤痕，渗出的血珠很快被燥热蒸发成褐色的痂。

"啪！"第二鞭精准抽在旧伤上，那是上周被电击器烫伤的蝴蝶骨。小林在眩晕中看见苏梦正被按着跪在碎石地上，阿泰往她折断的手指上倒酒精。

当小林数到第十七鞭时，乌云终于裂开一道缝隙。陆川把盐袋扔给阿泰，自己则用领带捆住小林鲜血淋漓的双手，将她锁进钻井平台旁的铁皮工具箱。

"好好看着。"陆川敲了敲滚烫的铁皮箱顶，箱体因高温蒸腾出扭曲的光晕，"看看你舍不得的姑娘，是怎么被三万块钱救回来的。"

透过工具箱的透气孔，小林看见苏梦被推上井台。阿泰往她脖子上套了带电的项圈，项圈另一端连着台老式发电机——正是给整个园区供电的那台。

"表演时间。"陆川对着平板电脑整理领口，"发电量达标就停，很公平。"

当苏梦开始绕着井台奔跑时，小林用肩膀猛撞铁皮箱。血从她崩裂的伤口涌出，在箱底积成黏稠的小洼。每一次苏梦踉跄着经过，都能看见她项圈迸出的蓝色电火花，像极了福利院夏夜里那些转瞬即逝的萤火虫。

六小时后雷暴降临，铁皮箱里积了半指深的雨水。小林透过被闪电照亮的缝隙，看见陆川撑着黑伞走来。他解开锁链的动作温柔得像在抱一个熟睡的孩子，甚至用手帕擦掉她脸上的泥水。

"知道错在哪了吗？"陆川把嘴唇贴在她溃烂的伤口上，"我给过你机会当公主的。"

小林在恍惚中抓住他左耳的钻石耳钉，金属棱角割破她的掌心。暴雨中传来苏梦虚弱的歌声，是她们在福利院自创的摇篮曲。陆川突然笑了，他捏着小林的手腕按向自己心口，那里别着枚钢笔——正是让她篡改账本的那支。

"下次用这个捅。"他带着她的手拔出钢笔，冰凉笔尖抵住自己颈动脉，"要瞄准大血管，像这样——"

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小林听见园区广播突然响起："B区3组苏梦，完成绩效3.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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