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蝶标本

陆川的卧室比牢笼更令人窒息。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沉水香，像一把钝刀剖开小林的鼻腔。她被按在丝绒床单上时，脊椎触到一块冰凉的金属板——那是嵌在床垫里的监测仪器，随着她的心跳发出规律的滴答声。陆川拧开碘伏瓶盖的声响让她肌肉绷紧，棉球擦过小腿伤口时，她发现他右手小指缺了半截，断口处缝合的痕迹像条蜈蚣。

“再跑就打断腿。”他忽然掐住她脚踝淤青最深处，医用胶布撕开的刺啦声掩盖了小林喉间的闷哼，“不过现在……”指尖顺着肌腱滑到膝盖内侧，那里有块烫伤的新鲜疤痕，“你连这扇门都走不出去。”

床头柜上的监视器手环泛着哑光，比之前那副更窄，却更重。陆川将它扣上小林手腕时，她看清内圈布满微型电极，像毒蛇的环形獠牙。

“钛合金链节，激光都熔不断。”他拇指抚过表盘，屏幕立刻亮起猩红的光，“电击强度分三档——”突然掐住她虎口，小林整条手臂顿时痉挛，齿间溢出半声惨叫又被生生咽下，“……这是最轻的。”

疼痛余波中，小林盯着天花板镜面装饰。倒影里的自己像只被钉在标本盒里的凤蝶，而陆川正往她翅膀上涂药。当他说“想吃什么都可以”时，声音温柔得像在哄临终病人，可监视器表盘却跳出一行字：

‌「23:00前报告今日排泄次数」‌

窗外传来缅甸寺庙的钟声，小林突然想起女孩耳垂的缺口。她慢慢蜷起能活动的左脚，让床单褶皱遮住脚底——那里藏着半片女孩塞给她的金属片，正随着脉搏微微发烫。

“现在……”陆川将镇痛针剂推入她肘静脉，针尖退出时带出一粒血珠，“你可以选晚餐了。”他打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园区食堂的实时监控画面，穿橙色工装的女人们正排队领取糊状食物。

小林盯着自己映在屏幕上的脸。监视器手环突然震动，表盘显示出一串代码：

‌「E2-7.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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