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话

咏春白鹤拳以鹤之形为拳，以名取象。按理而言，这位老者的功夫甚是高超，倘若参照截拳道的晋级制度，老者已然达到八级水准。未曾一败之语，倒也可信。

老者摆出咏春白鹤拳的起始架势，看样子是要与李小龙切磋几招，而李小龙本就好斗，见此情形，也只能迎战。

“爷爷，打倒他！”站在一旁的楚留洋紧攥拳头，为老者鼓劲。

李小龙笑了笑，擦了擦鼻子，摆出格斗姿势，踩着他标志性的碎步跳动起来。老者看着李小龙的步伐，低声说道：“截拳道。哼，估计也是名不副实，以前我所见到的那些号称截拳道大师或是李小龙弟子的人，所使出来的并非正宗截拳道。”

曾经慕名挑战一位截拳道大师，结果其打出的竟是泰拳，而截拳道的招式不过学了些皮毛。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功夫能高深到哪儿去，不过是出来招摇撞骗罢了。想到此处，老者眉头紧皱，为李小龙感到惋惜。

“我打——呜”

李小龙大喊几声，向老者勾了勾手，示意让老者先出手。

老者虽已八十多岁，但打起拳来丝毫不显老态，两只手臂挥舞得快如幻影，如果不看他的面容，仿佛一只白鹤独立其中。

老者动了，他的步伐坚实有力，每一脚踩在地上，地面都会出现一个脚坑，而李小龙依旧踩着碎步，毫无进攻之意。截拳道的要义并非主动出击，而是在对方进攻时予以阻拦，所以李小龙在等待老者先行进攻。

老者保持拳架，似乎看穿了李小龙的意图，嘴角微微一笑，并未在意。站在一旁一直紧盯着李小龙的青年，一只手慢慢伸进腰间，摸着一把枪，只要李小龙对老者构成一丝威胁，他就会拔枪射击。

踩着碎步，李小龙的身体灵活得如同流水，他大喊几声，李小龙出招了，动作快如幻影，这一招竟拍在老者光秃秃的脑门上，更可气的是老者竟未看清他是如何出招的。

当然，这只是试探性的动作，李小龙并未用太大的力气，但在老者眼中却极为震惊，倘若刚才这年轻人使出的不是试探动作，而是直接攻击，恐怕自己早已中招。

何为好拳？当你的拳打到对手脸上，他才反应过来，这才是好拳。显然，李小龙打的便是好拳。

老者终于按捺不住出招了，两双手臂如同鹤之翅膀，不停挥动，老者的速度极快，拳风凌厉。老者接连使出三招白鹤拳中的绝技。李小龙踩着碎步，边化解边攻击，不断游走，几招下来，老者的眼眶擦破了一层皮。

“这小子速度太快了。”老者暗自思忖，“刚才那几番攻击，每当我刚要出招，这小子就早已退出攻击范围，或者他的拳比我还先打出，难道他知晓我要出什么拳，还是说这年轻人看透了我的招式。总得试一试才行。”这次老者不再用拳法，而是打算用腿法进攻。

李小龙抹了下鼻子，心想：“终于使出他最擅长的了，可惜了——。”

白鹤伸腿，此乃咏春白鹤拳的招牌腿法招式，老者飞身跃起，大喝一声，瞬间出招。

李小龙看准时机，双手瞬间缠住老者的腿，然后一推，老者重心不稳，这时李小龙也施展出腿法，李三脚，飞身跃起踢出三脚。

砰砰砰

老者脸上瞬间出现三个大大的脚印。

“不许动，再动我开枪了。”站在一旁的青年男子瞬间掏枪，枪刚掏出一半，李小龙一拳打在青年男子脸上，青年男子仍坚持掏枪，指着李小龙说：“再动我就——就打死你。”

“爷爷。”楚留洋赶忙扶起躺在地上的老者，眼神冷冷地看着李小龙，对一旁捂着脸的青年男子说：“开枪，打死他。”

“慢，咳咳——。”老者咳嗽几声，从嘴里吐出一颗带有血丝的大金牙，然后在地上找了一圈，又找到一颗。老者将两颗金牙握在手中，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又能如何，输了就是输了。

由于李小龙并未用多大力气，老者伤得不算严重，只不过昨天刚镶上的大金牙，今天就被打掉了，实在可惜。老者向李小龙拱手说道：“原来是截拳道大师在此，老朽有眼无珠了。”

“老人家，您客气了。”李小龙挠了挠后脑勺。

“不算客气，以您的功夫已然自成一派，想必能达到截拳道九段宗师级别了吧！像我这老朽，号称白鹤圣手的一代宗师楚尚方，一生对战无数高手，也未曾见过能将截拳道练到九级之人。”

“嘿嘿。”李小龙笑了笑。“可惜未能达到截拳道十级。”

“什么。”老者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小龙，这时老者才仔细打量了一番李小龙，身高一米七几，相貌不算英俊，更奇特的是身上并无习武之人的肌肉块，非但没有肌肉，反而骨瘦如柴。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是截拳道九级的高手，要知道如今这年轻人不过十几岁，达到截拳道十级在有生之年并非难事。

“截拳道十级，那可是一个虚幻的境界啊！即便截拳道的创始人李小龙也仅达到截拳道九级，而您却立志突破到十级。”当然，截拳道九级，普天之下也唯有李小龙达到了此等层次。

“嘿嘿，老人家，我坚信自己能够达到那个层次，也就是法的修炼。”

“敢问您今年多大。”老者睁大眼睛问道。

“十九，今年就要考大学了。”李小龙报出逝者李霄的年龄。

老者先是一惊，然后点头说道：“我相信您定能达到第十层，不过我还是好奇您的师父是——。”

“这——。”这样的问题让李小龙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是叶问吧！要是这么说，定会被人骂作神经病。如今已是 2008 年，您说师父是叶问。

注：这是平行世界。

“不方便说？”

“我师父说了，不让我报出他的名号。”李小龙随口撒了个谎。

“哦，这样啊！唉！也是，像您师父这样的高人，恐怕也是与李小龙大师同一层次的吧！这样的人往往不在乎名利，能够理解。不过您师父有您这样的徒弟，恐怕也是件极为骄傲之事。”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便是我在您身旁，却无法告知您我便是李小龙。

“爷爷，”站在一旁黑着脸的楚留洋看着爷爷将李小龙夸赞得天上有地下无，瞬间就不乐意了，伸手拽了拽老人的袖子。

老人笑了笑，指着楚留洋说道：“这是我的孙女楚留洋，从小不爱红装爱武功。”

“楚留洋，难道是楚留香的妹妹呀。”李小龙瞬间想起武侠小说中的人物。

“你——。”楚留洋小肚子气得鼓鼓的，要不是爷爷在这，定会上去与这小子大战三百回合。

“哈哈。”老人大笑，指着李小龙说道：“可以这么说，喝喝喝——。”

想到这里，老人指着自己的孙女说道：“我看您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境界，您帮我瞧瞧我这孙女是否有习武的天赋啊！”

李小龙上下打量了一下楚留洋，见楚留洋身着运动服，再加上英姿飒爽的身姿，确实有几分习武的天赋，说道：“有，咏春白鹤拳也很适合她，只是练功的方法还不太成熟。”

“哦，这么说您也会咏春白鹤拳了。”

“会一些。”

“哈哈哈，正好啊！我也老了，不中用了，最近我正想着给洋洋找个师父呢？倘若您觉得我孙女不错，就收我孙女为徒吧！敢问您尊姓大名？”

“我叫李霄，李小龙的李，云霄的霄。”

“什么！！！我拜他为师。爷爷您没开玩笑吧！您连人家的名字都不清楚就让我拜他为师，您这不是坑您孙女吗？”楚留洋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不单是楚留洋，就连站在一旁的青年男子也懵了，心想李霄完全没听过这号人，如此决定是否太过草率。但这是老爷子的决定，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霄，”老人在心里琢磨半天也没想出有这号人物，或许是刚出道吧！“对呀！就是拜李霄为师，怎么，他的功夫连爷爷都打不过，给您这小丫头当师父还委屈您了？”

“可是——。”楚留洋一想到这家伙在自己练功时摇头晃脑的模样，肚子就气得咕咕叫，要是以后这家伙天天在自己身边摇头晃脑，还不得烦死自己啊！

“没什么可是，只要李霄同意，这事就这么定了。”老人看了看李霄说道：“李霄啊！您看给我孙女当师父这事？”

老人把话说到一半，正等着李小龙的回应。这时楚留洋立刻投来威胁的目光看着李小龙，意思是您要是敢答应，姑奶奶我就揍您。

李小龙没理会楚留洋的眼神，说道：“这得看她。每一位习武之人都有将其传承下去的责任和义务，我也不例外。”

“我——。”

“好了，那就这么定了。”老人大手一拍，还没等楚留洋说出我不同意，就把这事给定下来了。

“爷爷，我不同意。”

“闭嘴，小心我让您爸收拾您！”

“李霄啊！您最近住在哪啊！”老人笑呵呵地问道。

“我是来这里考大学的，住在爸爸的朋友家，不过要是教拳，我只能教楚留洋半年了，大学还不知会考到哪儿去呢？”

老人见李小龙态度诚恳，毫无说谎之意。说道：“没事，到时候您考到哪儿洋洋就跟您到哪儿去学不就行了吗！”

“爷爷。”这次楚留洋真急了，拉着老人的袖子不停地摇啊摇。

“也行。”李小龙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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