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仕洋担任翰林院编修一职,区区七品文官而已。
在官场上做小伏低惯了,朝堂那些高官从来不用正眼瞧他,如今,他身穿官袍登门领人,自是又摆出那副窝囊怯懦的模样。
对着权倾朝野的谢危俯身作揖,支支吾吾地说着奉承话,听谢危口中说起命案,他身子微僵,假意替面前那个从未见过的女儿辩白几句。
谢危斜睨一眼,打发庄仕洋父女俩离开前,还是将一瓶伤药顺势递了过去。
谢危:“谢某性子急近贪功,刑审之余,忘了怜香惜玉的道理。”
眉头一挑,谢危又多说了句
谢危:“这瓶伤药,就当是谢某对庄家小姐的赔罪了,仔细养着,待过些时日,谢某再亲自登门拜访。”
庄仕洋低垂着头,闻听此言,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看来这孩子是要先留在京城了,谢危这种人,他眼下还得罪不起。
庄仕洋堆着谄媚的笑,别说谢危,就连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宋归,都能觉察出来庄仕洋笑里的虚假。
领着庄寒雁离开太师府,坐回马车,庄仕洋端着慈父该有的样子,故作心疼的问起庄寒雁这几日在谢危身边所受的苦头。
也提到这些年他有差人送布料糕点去儋州的事情,言语里甚至透着几分哽咽,看着眼前头回相见的父亲,庄寒雁眼神里只有平静。
“你此番贸然回京,你叔婶可知啊?”
庄寒雁:“夜里遭一伙水贼偷袭,叔婶为了护我,惨死水贼刀下。”
庄寒雁:“我是…强撑着一口气,从儋州逃回来的。”
庄仕洋微怔须臾,把脸偏转过去。
“倒是苦了你了,无妨,既然已经回来了,往后就好好在家里住着,早些年的亏欠,我再慢慢弥补你。”
庄仕洋长叹出声,又说道:“等你在府里安置好了,寻个合适的时机,去蒹葭阁给你母亲请安吧。母女连心,哪怕是分隔这么多年,也还是有血缘亲情在的。”
庄寒雁颔首应下。
关于母亲阮惜文,庄寒雁都是从婶婶口中听来的,她想着自己很快就要与那京城昔日的贵女碰面,那颗自觉麻木的心脏,忍不住剧烈跳动。
马车轧轧,繁华的街道行了大半圈,足足耗了一柱香的时辰,车夫才将马车稳稳停在庄家府邸门口。
“到家了,来,跟爹进门。”
庄仕洋先行走下马车,他伸手,依旧扮着慈父的模样,那双满是算计的眸子此刻只有温润笑意,待里面的少女慢慢探身出来,庄仕洋是有些晃神的。
真不愧是阮惜文所生的好女儿啊。
相貌举止间,像极了阮惜文年轻的时候。
庄寒雁被接回府,手被谢危重伤的消息,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就传遍府中各院。
甚至,连与庄家有着姻亲的傅家都得了消息。
傅家的书房里,中间镂空的瑞兽香炉里燃着沁人心脾的泽兰香,傅云夕查案回府,推门走进来,瞧见自家小妹傅云初这会儿正凝神提笔练字,一路紧锁的双眉得以舒展。
傅云初没急着抬头,只是浅笑着问了兄长一句。
傅云初:“兄长今日倒是回来的早。”
傅云夕轻“嗯”一声,他屋内环视半圈,挪步走得近些,心里酝酿片刻,还是选择开门见山。
傅云夕:“今日张遮张大人来了趟大理寺,他与我说,你写了一封退婚的信笺,托府里侍女送去给他。”
傅云初:“兄长莫不是因为这等小事,特意急着跑回来?”
傅云初眼底含笑,语气里却是带着几分淡然,她反问回去。
室内登时陷入一片寂静。
直至感受到兄长投来的灼灼视线,她才将手中的毛笔搁放在案,抬头迎着他的目光。
傅云初皮肤白皙,面部轮廓温润柔和,不似其他贵女那般凌厉美艳,可她那么份笑不及眼底的淡然,又让人不敢靠近,更不忍亵渎她的清矜高贵。
【特邀客串嘉宾:云瑟 饰 傅云初】
傅云夕任职大理寺少卿,断案无数,擅观察他人的表情动作。
这会儿他盯着自家小妹,下意识地透过她那双如泓清水的眸子揣摩她的心思。
傅云夕:“你与张大人的婚事,是母亲当年做主定下的。”
傅云夕:“他性情温和,才学过人,我与他同朝为官几载,清楚他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你如今贸然私下里与他悔婚,于我而言,并非小事。”
傅云初:“兄长是要劝我与他重修婚约么?”
傅云夕:“我不是母亲,她看重的那些并非我意,我只是想弄清你执意悔婚的原由,怕你一时冲动,留有遗憾。”
傅云夕说起这话的时候,脑子里蓦然想起一件旧事。
他娶庄语琴之前,是与庄家另外一位小姐有着娃娃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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