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
不算起眼的黑羽鸟,动作敏捷,振翅掠过京城的繁华长街,完美融进浓浓夜色,带着传信的竹筒直奔城郊密林。
一个身穿玄色大氅的男子,站在高处,手执一把玉扇,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本就邪魅狂狷的面容,此刻噙着嗜血冷笑。
他身后的黑衣侍卫,听着那声清脆鸟鸣,抬臂稳稳接住那只负责传递情报的黑羽鸟,取下绑在它腿上的竹筒。
借月色看清上面所写的内容,侍卫神色微变。
容与:“如何?”
本该奉旨留守封地的承安王,趁天子病重,无诏偷偷回京,此乃死罪。
留意到手下的沉默,容与漫不经心地开口。
“回主子的话,裴大福今夜牢里自戕了,账册寻查无果。”黑衣侍卫恭敬回话,双手把那份情报递上。
容与:“这就有趣了,谢太师前脚刚去,后脚人就死在大理寺的牢里。”
容与:“你说,那本失踪的账册,会不会在他谢危手里?”
说这话的时候,容与从怀里摸出备的火折子,轻吹两下,将手里的那份匿名情报慢慢烧毁。
黑衣侍卫思忖再三,迟疑着接话:“主子怀疑谢太师急着杀人灭口,是为了遮掩账册上的名单?”
容与:“我如何想,重要么?”
容与:“要的是世人如何想,文武百官心里如何想。这世道,阉贼贪赃腐败,进谗言以蛊惑君心,权臣把持朝政,跋扈官场数年……”
容与偏过头看着远处,眼神里透着几分苍凉和不甘。
“主子的意思是?”黑衣侍卫问道。
容与:“水至清则无鱼,这京城的局势,该变上一变了。”
三皇子性情窝囊,又自小体弱,说是代父理政,说到底还不是什么都由谢危说了算么。
容与作为谢危曾经的手下败将,他比谁都清楚,谢危背后靠着的势力并非天子,而是萧太后。
什么权臣,什么清风霁月的世家公子,无非就是萧太后喂养的一条狗罢了。
微眯双眸,容与嗤笑出声,既然他敢冒死回京,自然是要守住他沈氏的江山社稷,绝不能让那些魑魅魍魉霍乱朝纲。
正欲交代手下接下来的计划,远处传来男子痛苦的哀嚎声,其间还有女子银铃般的娇笑声。
“这个时辰,怎会有人在此谈笑?”
容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使那侍卫识趣闭嘴不语。
—— 凭你一个庄家庶子,也配肖想我家小姐,呸!
—— 今晚的事,不怕你说与任何人,若庄四公子想要闹大,我姜婴自会奉陪到底。
—— 我姜婴好歹也是户部侍郎之女,又是嫡女出身,你觉得京城的那些公子贵女,是信你的疯话还是信我?
—— 你和你那个草包姐姐一样,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
容与自小习武,听力较常人灵敏。
远处那女子清冷又透着几分邪气的声音,尽数落入他耳中。
听那自称户部侍郎之女的人,对着她带来的那些家丁下令,说要将庄家庶子的马车拆毁,还要扒去衣物,留在这竹林里让他自己慢慢爬回城。
容与不禁低笑出声。
离京数年,他竟不知这京城何时出了这般有趣的人物。
容与:“寻到我们的人,让他过两日在朝堂上参谢危一本。”
容与:“再散布些消息,让裴大福的余党或是账册上的人,自己学会买凶杀人。京城越乱,越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
兵者,诡道也。
这祸水东引,借刀杀人的招术,还是当年谢危逼他离京时给他狠上的一课。
“是,属下这就去办。”
容与转过身子,看自己的贴身侍卫准备离开,他勾起唇角,慢声多补了一句。
容与:“顺带着让我们的人,替我盯着户部侍郎和庄家,正事要紧,也得寻些趣味才是。”
侍卫:“……”
自家主子这爱瞧热闹的癖好,倒是从来没变过。
——————题外话————
作者说:谢危和承安王有误会。
作者说:谢太师是假意投靠萧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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