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赤红如血的天穹仿佛被无形巨手生生撕裂,九道赤霄剑影裹挟着毁灭气息,自九霄贯穿至九洲地脉。冀州皇陵深处传来齿轮绞碎骨骼般的轰鸣,星轨重炮「太荒灭世弹」表面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慕青鸾刻下的“宁碎九洲,不葬天道”字样正被赤霄魔气一寸寸吞噬,倒计时“00:29:59”的数字在空中灼烧,每跳动一次都溅起火星,将周围空气烫出扭曲的涟漪。
“地脉的震颤频率在指数级攀升!”墨七的星盘在掌心疯狂旋转,青铜指针几乎要磨穿盘面,“这不是自然异动,是有人在强行唤醒沉睡的力量!”
林雪儿的冰魄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悲鸣,剑柄凹槽内的仙界接引符化作流光窜出,在空中排列成滴血的箭头:“符文在指引方向……是钱多多!”
钱多多浑身鳞片暴起,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从祭坛那刻起,我这具身体就成了定时炸弹。父亲……你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他猛然掰断右侧犬齿,鲜血混着碎牙喷涌而出,齿缝间浮现的幽蓝符纹让空气都发出滋滋的燃烧声,“乙未年亥月初七·子时三刻……那夜我记得!父亲剜心时,我在结界外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原来密码一直藏在我的血肉里!”
玄霜猫的第十尾瞬间玉化,散发着冷冽的光芒,尾尖精准刺入弹体解码层:“以九洲地脉为引,能量缺口达47%!若无法填补……”猫瞳中的星图开始黯淡,“倒计时结束时,整个世界都会成为赤霄剑的祭品!”
“天真!”姨娘的笑声如同生锈的铁链摩擦,她自青铜棺椁破封而出,九条红色天道锁链缠绕着九枚仙骨,“想要能量?看看这些!林氏先祖的头骨,你克隆体的心脏,每一份祭品都能让初代赤霄剑更强大!”她指尖轻弹,锁链上的仙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知道为什么你们总是差一步吗?因为从一开始,剧本就写好了!”
未时二刻(13:30),钱多多突然抓住冰魄剑,剑尖抵住自己胸口:“雪儿,动手!青心是打开迷踪阵的钥匙,也是我存在的意义!”
“不!我不能再失去你!”林雪儿的泪水砸在剑身上,“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还记得祭坛里那些克隆体的眼泪吗?”钱多多露出苦涩的笑,鳞片下的血管突突跳动,“她们用生命换来的,不是让我们逃避命运。刺进来,就现在!”
当冰魄剑贯穿青心的瞬间,冀州皇陵剧烈震动。青州剑冢方向传来慕青鸾的轻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她的右腿残躯分解成流动的地脉燃料,每一块碎片都闪烁着不甘的光芒;幽州千骨城深处,七岁女童的遗骸升腾起银色雾霭,其中传来稚嫩的呼喊:“姐姐,不要哭!”;徐州万宝阁内,三千克隆体的仙骨共鸣着,骨节摩擦声宛如古老的战歌。
玄霜猫的第十尾彻底玉化,化作茧状物包裹赤霄剑影:“时空流速已降低千倍,但我的存在正在消散……雪儿,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喂我吃的鱼干吗?”猫瞳中的星图片片熄灭,“以后,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了。”
“荒谬!没有这只猫的时空锚定,你连存在都做不到!”姨娘斩断三根天道锁链,初代赤霄剑抵住林雪儿眉心,“看看你的双手,是不是开始透明化?天道的玩偶,就该有玩偶的觉悟!”
申时初(15:00),灭世弹进入最后三分钟倒计时。林雪儿突然将冰魄剑刺入自己双心,银蓝色血液喷涌而出:“《蚀时纪年》终极页写着:以天道血裔为引,可逆溯太荒本源!父亲,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对吗?”
二十个时空的林景元同时举剑刺入心脏,他们的声音在天地间重叠:“雪儿,对不起……但只有这样,才能打破轮回!”
惊雷炸响中,初代赤霄剑突然调转方向,贯穿姨娘胸膛。剑柄上的林氏先祖头骨开口,却是林景元的声音:“青鸾设下的局,你以为自己是执棋者?不过是被执念困住的囚徒!”
“不可能……我明明……”姨娘的身影开始崩解,“我吞噬了红色天道,我才应该是胜利者!”
玄霜猫的蚀时之茧轰然崩解,第十尾碎成漫天星尘:“雪儿,接住!”猫的声音变得空灵,“真相在冰魄剑里……林雪儿是钥匙,我是守护者,而她……”
剑身暴涨的光刃中,终极真相如潮水涌来。林雪儿看着自己透明的双手,喃喃道:“原来我从诞生起,就是为了启动灭世弹的工具……那我所经历的一切,爱与被爱,都是假的吗?”
申时三刻(15:45),灭世弹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林雪儿的意识被卷入三千条世界线。在第一条世界线中,她看到钱多多跪在废墟中,手中攥着玄霜猫的一缕毛发,撕心裂肺地喊着:“回来!我不要这样的结局!”第二条世界线里,她成为天道锁链,冰冷地看着失去生机的世界,却在某个深夜,听见自己内心传来微弱的哭泣。第三条世界线中,她化作赤霄剑灵,脚下是臣服的众生,可眼中再也没有了温度。
“够了!”钱多多的饕餮血脉暴走,他撕开胸膛捏碎青心,迷踪阵能量形成的绝对领域将灭世弹冻结在归零前0.03秒,“父亲给我的最后指令是阻止你成为工具!我不会让你为了所谓的命运,失去自己!”
赤色天穹在此刻塌陷,初代赤霄剑的残片如流星坠落。林雪儿握紧逐渐透明的冰魄剑,剑柄上最后一道仙界接引符亮起,指向二十年前的剜心现场。那里,林景元的残影微笑着,手中握着半枚乳牙:“雪儿,真正的答案,在太荒之初……对不起,爸爸骗了你,但爸爸爱你。”
九洲重置的星光中,钱多多在废墟拾到玄霜猫的玉屑。碎末在月光下凝成七岁女童的虚影,她掌心攥着的乳牙牙缝里,浮现出林景元最后的留言:「雪儿,父亲在太荒之初等你」。远处,新的时空裂缝正在形成,裂缝中隐约传来猫叫,带着熟悉的温度。
“我一定会找到你。”钱多多握紧玉屑,望向裂缝深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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