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恰不逢世（十六）

张真源：那你呢！

张真源扔掉手中的笔站起身，瞬间拉进了与云汐若的距离。那双原本温和的双眸此刻带着愤怒还有一丝难以捉摸的哀伤。

哀伤？为什么会有哀伤？

这个形容在脑海出现的一瞬间云汐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在哀伤什么？

张真源：是

张真源：我什么都知道

张真源：我知道你背着我加入革命组织

张真源：我知道你在我离开海城的时候甩开所有的眼线去和他们接头

张真源：我还知道你拿着我送你的礼物来买我的命！

云汐若：……

云汐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男人说的句句属实。望着那双泛红的瑞凤眼，一切想好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他们都没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张真源：到底冷血无情的是谁…

将自己所有的不满宣泄出来后一直堵在心口的石头轰然倒塌，原本蓄满的力气一瞬间被抽离，撑着桌面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那根扎在心口的刺刻骨铭心。

云汐若：小叔叔…

张真源：出去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张真源卸了力气跌坐回皮椅，闭上眼烦躁的揉着眉心。

然而另一边出了房间的云汐若也并不好受，男人的质问久久萦绕在耳边，他对自己的好在脑海里不断上演，最后定格在那双泛着血丝却沁着泪水的双眸。

小福泥：阿若

小福泥：你动摇了

消失已久的声音再次出现，一切都恰到时机。

云汐若：我…没有

云汐若：你多心了

小福泥：但愿如此

小福泥：以往你完成的都很好，这次你也可以

云汐若：嗯

看着逐渐平稳的情感面板，小福泥松了一口气。

为了阻止惨案的发生，组织打算提前行动。刺杀任务和起义一同被提上日程。

黄明昊：只有拿到军防图我们才有可能成功

放学后的教学楼前两个人并肩而行，黄明昊悠悠开口，眼神却望向远处站在校门口的人影。

黄明昊：汐若

黄明昊：万不可动摇

云汐若的眼神同样落在那抹身影上。男人独自站在夕阳余晖中。随着气温下降海城的冬天已经到了，他却依旧穿着大衣脖子上围得换成了厚羊毛织的长围巾，遮住了那张常带着笑意的猫咪唇。

云汐若：你放心

云汐若：我不会

黄明昊：张哥

张真源微微点头以作回应，转头将带来的另一条围巾披上了云汐若的肩头。

张真源：冬天太阳落山后风会变大

张真源：给你带了围巾

云汐若：谢谢

张真源：走吧，我们回家

那只温暖的大手牵起她早已被寒风吹凉的手，热意通过手心传递。北风撞上围巾密实的经纬发出闷声，如同雪花落进厚毯。

看着映在地上被拉长的影子，她想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张真源，好可惜啊，我们的一切都那么不合时宜。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喜欢上了一个错误的人。

如果你不是我叔叔，如果我们站在同一立场，如果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张真源：在想什么？

温暖的声音穿过寒风，像那只温热的大手。说话时呼吸的热气与冷空气在空中相遇凝结成细密的水汽，模糊了视线。

云汐若：想你

隔着腾升的雾气，她终于有勇气回应那双深情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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