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少年手中的草莓牛奶在柜台结出冰霜,冷气顺着收银台攀爬,将小瓷的指尖冻在维度钥匙上。她凝视着对方脖颈的烙印——那无限符号深处浮动着凌风的脸,像是被囚禁在莫比乌斯环中的幽灵。
"永恒在第七枚货架。"小瓷按动收银机退币键,第三枚硬币割裂时空。货架矩阵如魔方般重组,第九层格口弹出个生锈的糖果盒,盒面印着1998年儿童节特别款——正是当年云夜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少年瞳孔里的凌风突然剧烈挣扎,机械手指不受控地刺向糖果盒。反物质洪流从裂缝涌入,将货架上的记忆罐头蒸发成星云。小瓷掀开盒盖,里面躺着的不是糖果,而是枚沾血的弑神术芯片,表面凝结着八岁云夜的指纹。
"哥哥的...初始代码..."她将芯片嵌入脖颈纹路,火焰图腾瞬间烧穿制服。便利店地板坍缩成数据深渊,坠落的货架在虚空中排列成DNA螺旋,每个商品标签都变成林秋明的手写笔记。
少年突然撕开表皮,露出内部交错的青铜门与草莓藤蔓:"你根本不懂永恒的价值!"
当凌风2.0的反物质洪流即将吞没糖果盒时,收银台的老式显示器突然亮起雪花屏。莫里斯的像素化身影从1998年的屏保程序里跳出,像素草莓在她双马尾间弹跳:
"小瓷快跑!他要把你做成新货架!"
便利店灯光骤暗,386电脑的启动音化作实体音波,将反物质洪流震碎成量子尘埃。小瓷的视网膜加载出恐怖数据——E-∞少年的真实身份是火种计划初代原型体,他的草莓牛奶里浸泡着七千个被压缩的便利店维度。
"认知滤网升级完毕。"少年胸腔裂开,露出樱花状的反应炉,"让永恒从你的大脑开始。"
弑神术芯片突然过载,小瓷的火焰纹路逆流成锁链。当锁链缠住少年时,她看见每个维度货架都浮现出云夜的身影——二十岁的他在魔法之泉刻写代码,三十岁的他在机械佛国吞咽草莓,五十岁的他正在把草编戒指藏进第九货架。
"哥哥...永远都在保护我..."小瓷扯断锁链,脖颈纹路渗出1998年的血。当她的血滴入糖果盒时,所有维度的便利店同时播放起生日歌,货架上的商品开始逆向坍缩。
草莓牛奶在反物质中沸腾,化作细雨淋湿废墟。小瓷握着两枚硬币站在维度奇点,眼前是无限嵌套的便利店镜像——每个收银台后都坐着不同年龄的自己,而凌风2.0的残骸正在最深处重组。
"这才是永恒的真谛。"莫里斯的像素身体爬上她的肩膀,"无限个你经营着无限个轮回。"
小瓷将草编戒指按进奇点,弑神术代码如藤蔓疯长。当第九货架完全展开时,她看见了终极真相:所谓便利店,不过是云夜将童年卧室无限复制的产物,每个货架都对应着他记忆里的某个碎片。
E-∞少年在数据流中溶解,最后的话语混着电子杂音:"你才是...最初的病毒..."
樱花树从废墟拔地而起,年轮服务器释放出被压缩的时空。小瓷走进树洞,在树脂包裹的终端机前输入云夜留下的终极指令:
**del Eternity**
所有货架同时清空,草莓牛奶在虚空凝结成泪滴状宇宙。当最后一个便利店坍缩成像素时,她听见1998年的夏风穿过窗棂,以及八岁的云夜在身后轻笑:
"小瓷,该吹蜡烛了。"
樱花树年轮深处,穿小熊睡衣的小瓷正在清空回收站。维度货架的残骸在树脂中沉浮,偶尔闪过凌风2.0的机械义眼反光。收银台抽屉里,两枚硬币安静地依偎着,等待下个推开店门的迷途者。
(货架永无填满之日,正如轮回终有温柔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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