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好刺眼,他知道这么强的光也不可能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少年大概15岁,但面黄肌瘦,神色萎靡。
他的父母在昨天晚上死了,他们是自杀的,只为了给他省下粮食,度过灾年。
他没有哭,那会消耗很多体力,于是只是简简单单焚化了他们的尸体。
他路过了一条几乎干枯的河,想舀点水,却意外发现了一块脑袋大小的石像。
他抹去了上面的泥土,却发现是一只可怖的怪物石像。
他随手一扔,那石像竟如蛋壳般四分五裂,滚落入河中,被仅剩的水流冲走。
他回了家,却不知道这是属于他的噩梦的开始。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的天塌了。
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将一个月的食物吃完了。
他甚至没有感觉到饱腹。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他一个人发了好长时间的呆,连打水都忘了。
他很渴,这才想起来自己很长时间没喝水了。
天气很热,他体内的水分蒸发很快。
天黑了,黑夜中是绝不可出门的,会遇见比野兽更危险的东西。
他忍了一个晚上,醒来时,却发现家中食物几乎被吃完了。
谁干的?
他摸到了嘴角残留的残渣,气血上头,加上干渴,几乎让他晕过去。
他现在不想了解发生了什么,他只想活下去。
他挣扎着来到了河边。
他绝望了——河干了,仅有细微的水混合着河床的泥土,在被飞快蒸发。
他感觉喉咙里仿佛塞了一团火,心脏更是如此。
烈阳在灼烤着他,他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他剩下的力气甚至来不及返回家里,和父母死在一起。
他倒下了,或许会成为秃鹫的美食。
见鬼去吧,恶心的食腐鸟,愿你吃完也会干渴而死,他最后如此想道。
“喂,你没事吧?醒醒?”
他隐隐感受到一股清凉的水灌入嘴里。
他醒过来了,看见了一个穿着奇怪的青年。
“你感觉怎么样?我送你回家。”
他知道眼前的青年救了他的命。
他带对方回家,并告诉了青年一些事情。
“灾年...有点像灾厄之力的影响...我叫裕渡,是探辰冒险团的冒险者...虽然我自认为加入了。”
他听不懂裕渡的话,他也没心情听,因为他的食物没了,根据以往经验,灾年至少还要持续两个月左右。
裕渡看出了他的烦恼,于是向他询问。
“突然吃了很多东西...你把手给我。”
他看见对方指尖流露出丝丝翠色流光,自己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兴奋。
“果然是贪婪之力...也难怪,机缘巧合获得力量,根本无法控制也合理。”
他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自己的家了,自己要去城里找生路。
“欸,你要干嘛?带上我!”
裕渡身上有些食物,他因此撑到了城里。
但城里的情况更令人绝望,满城都是人的尸体,或饿死,或渴死,有的人身上长满恐怖的斑纹,像是染了什么病。
裕渡也惊呆了。
“这...这灾年也太恐怖了吧?”
他失去了希望——和城里的所有人一样。
他最终回到了自己的家,或许他应该安安静静等死。
“行了,别颓废了,我有办法。”
裕渡教给了他一些东西,还有一些见闻。
强大的力量,天外的世界,没有饥饿的天境...
“你身上的是贪婪之力,我现在教你怎么用界魂力量。”
在半个月后,他感觉到自己哪怕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他变得强壮,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裕渡很欣慰地看着他,却又喃喃自语。
“可惜,我的旅途才刚开始,还没找到真正的探辰冒险团成员就要结束了吗...不过我也只是因为这个才选择当冒险者的。”
他不明白裕渡的话,问他什么意思。
“我要走了,这里只不过是我路过的万千世界的其中之一,世界上还有很多像你这样需要帮助的人呢...你现在有了自保能力,等灾年过了,用我教你的先进耕种知识,多储备些粮草吧。”
他舍不得对方,裕渡可以说是改变了他的一生。
“想跟我一起?算了吧,冒险者的日常可没那么悠闲,你想报答我?那就去帮吃不上饭的人吧,我会很开心的。”
“如果你真舍不得我...我告诉你吧,你可以想办法觐见贪婪真神,只要你能得到祂的回应,我就可以回来找你。”
他目送走裕渡,心中却已经开始谋划这个计划——虽然他没有丝毫头绪。
裕渡一个人来到一处最高的山头。
他的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
“呵,贪婪真神早就死了啊...这是不可能完成的约定,不管是得到【贪婪】的回应,还是...”
裕渡看着下方满目疮痍的大地。
“一个人的命换那么多人不用饿死...还挺值的。”
裕渡身上爆发出翠色强光...
那天,他看见天空洒下无数粒子,枯死的植物焕发生机,烈日逐渐被隐蔽,天**然下雨了,河流续上了水,作物开始生长。
他很高兴,觉得这是吉兆,他一定能完成那个目标。
于是,十五年过去。
冢亚在树林里漫步着,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来了这些东西。
他恍惚着,突然听见了大祭司的声音。
“冢亚,他们跑了。”
冢亚的不再回想,身形闪出。
……
一直到神殿坍塌的时候,他才意识到。
“或许,真正的冢亚,那天开始就跟着裕渡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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