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压折市局后院老槐枝桠时,证物科冷藏柜突然集体报警。慕清掀开三号柜的瞬间,寒雾裹着腐熟的当归味扑面而来——封存半年的朱砂样本竟生出绒状菌丝,在零下18度的环境里绽开血色冰花。
"嗜寒古菌,上世纪南极科考队曾发现类似变种。"
慕清用液氮冻结菌丝,显微镜下菌体呈现诡异的六芒星结构。
"最适宜培养基是混有朱砂的骨灰。"
裴思远攥着市立图书馆的借阅记录,泛黄的《西乡地方志辑要》第137页被撕去,残存装订线上沾着青绿色膏体。秦覃举着紫外灯扫过书脊,忽然尖叫着倒退——密密麻麻的荧光幼体蜈蚣正从蛀孔涌出,每只背甲都烙着微型木芙蓉纹。
"古籍修复用的糨糊被替换了。"
韩绍杰捏着镊子夹起蜈蚣,虫腹半透明甲壳下隐约可见碳酸锂结晶。
"有人在喂养这些毒虫当活体载药工具。"
乔任梁踹开城南旧书市场仓库的铁门时,成捆的县志正被抛入碎纸机。他飞身扑救,却只抓住半页残卷——"清光绪二十三年冬,慈安堂施药局以朱砂入引,愈癫狂者众"的记载旁,批注着蝇头小楷:"药人者,人恒药之。"
慕清连夜化验裴思远办公室的紫砂壶,茶垢里检出的朱砂浓度超标本千倍。他扯开对方警服衬衫,后心处淡红疹斑已连成木芙蓉轮廓。
"你喝的每一口茶都在喂养寄生虫卵,现在它们要破茧了。"
暴雨夜,韩绍杰追踪到暗网药品交易信号源竟在市局档案室。秦覃举着热成像仪贴墙移动,突然被裴思远拽进怀中——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地板夹层正渗出荧蓝液体,腐蚀性蒸汽瞬间熔穿警靴橡胶底。
"整个市局大楼都是培养皿。"
慕清将中和剂泼向通风管道,菌丝燃烧的噼啪声里混着婴孩啼哭般的尖啸。
"六十年前的朱砂药渣顺着地基裂缝上涌,我们呼吸的每口空气都带着神经毒素。"
裴思远撞开局长办公室暗门时,老式留声机仍在循环播放慈安福利院的熄灯号。满墙监控屏幕里,三百个装着朱砂菌丝的试管正在自动填充,注射目标赫然是全市中小学生的营养午餐奶。
"当年改建福利院埋下的菌种,如今终于等到甘霖。"
白发老者从阴影里举起茶盏,菌丝在普洱汤面舒展成莲座。
"裴警官日夜追查的真相,不过是药方里最寻常的一味药引。"
寒光破空的刹那,慕清腕间解剖刀旋出银月弧度。刀锋擦过裴思远耳际时带起的气流,掀起他后颈暴起的青筋。老者枯枝般的手指离引爆键还剩半寸,刀刃精准贯穿掌骨,将那只手钉死在控制台的木芙蓉浮雕上。鲜血顺着电路板沟槽蜿蜒,竟被菌丝贪婪吸吮成赤色藤蔓。
乔任梁的战术匕首已劈出残影,刀刃在防爆玻璃上刮出流星般的火花。第二刀落下时,培养舱裂痕中突然迸出千万条菌丝触须,像新娘抛出的血红婚纱将裴思远层层裹缠。菌丝尖端刺入他颈动脉的瞬间,监控屏幕里的三百个培养舱同时亮起,每个舱内菌丝都开始疯狂抽搐。
"裴队低头!"
秦覃的嘶吼混着消防斧破风声。他单薄的身躯撞开菌丝缠绕的配电箱,斧刃劈入通风管的刹那,积蓄六十年的腐臭药气喷涌而出。菌丝触须在裴思远喉结处急遽收缩,勒出紫红勒痕——这致命绞索却突然被冰晶冻结。
暴雨裹挟着零下十五度的寒潮灌入破口,冰碴如千万把微型手术刀凌空劈斩。慕清的白大褂被狂风撕扯成猎猎战旗,他伸手接住倒坠的裴思远时,菌丝正在低温中迸裂成血色冰晶。老者疯狂的笑声突然卡在喉头,寄生在他血管里的菌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晶,从指尖开始碎裂成朱砂雪末。
"药人...终成...药渣..."
老者仰面栽倒在控制台,瞳孔里最后倒映的是慕清拾起染血解剖刀的身影。刀尖垂落的血珠坠入满地冰晶,绽开一朵转瞬即逝的木芙蓉。
结案报告提交次日,裴思远站在市局废墟前点燃烟。慕清的白大褂下摆掠过焦黑的书页残片,忽然俯身拾起半张泛黄照片——七岁的裴小舟坐在育婴堂台阶上,脚边青瓷碗里的当归汤倒映着穿白大褂的背影。
暮色浸透法医室新装的防弹玻璃时,韩绍杰发现所有朱砂证物的分子结构都在变异。秦覃整理消防记录的手忽然顿住:大火那夜市局的自动喷淋系统,出水口检测出高浓度碳酸锂溶液。
裴思远拧开新配发的保温杯,当归香气里,一枚六芒星状的菌丝正在茶汤中心缓缓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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