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越界

夜色渐深，吃过晚餐后汪先生就开始催促江悦回去，她站在玄关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目光紧紧盯着汪先生略显疲惫的面容。

江悦：“汪叔叔，我真的可以留下来照顾您。”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恳求，汪先生却只是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

汪先生：“你病刚好，别折腾了，早点回去休息。”

江悦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抬头看向汪先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他抬手打断。

汪先生：“听话。”

江悦：“我不！”

汪先生：“你也不想我现在叫铭轩过来把你带走吧？”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却总是不容置疑，江悦就连平时最好用的撒娇都用上了，始终换不来他松口，她知道自己再坚持也无济于事，只能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门口。

江悦：“那您好好休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汪先生轻轻“嗯”了一声，目送着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他才缓缓关上门，转身走向书房。

顾浅正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手中捧着一叠文件，见汪先生进来，她立刻站起身，目光中带着关切。

顾浅：“汪司，您该休息了。”

汪先生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自己则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文件继续翻阅。

汪先生：“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你先回去吧。”

顾浅摇了摇头，她本就不放心汪先生，现在他还强撑着要工作，她就更不可能放任他一个人了，此刻看向他的目光无比坚定。

顾浅：“我留下来帮您，这些文件我可以帮您整理。”

汪先生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疲惫，也没有再拒绝，只是点了点头。

汪先生：“那就麻烦你了。”

书房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偶尔的咳嗽声，顾浅坐在沙发上，目光时不时扫过汪先生苍白的脸，心中满是担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顾浅终于忍不住站起身，走到汪先生身边。

顾浅：“汪司，您该休息了，剩下的我来处理吧。”

汪先生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眼中满是疲惫。

汪先生：“不用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顾浅：“我不放心您一个人，您还在发烧，万一有什么事……”

汪先生：“我没事，你回去吧。”

顾浅从2013年起便跟在他身边了，他不是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心思，从一开始顾浅就时常关心自己，那时他特意劝导过，却始终改变不了她的心意。

慢慢的，两人在工作上配合地无比默契，直到他奉调出国，顾浅也被调去了其他国家。

再后来汪先生回国任职，不久后顾浅也被调回国，刚巧和汪先生一个部门，现在已然变成了他最得力的下属。

顾浅知道，也能看出来，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自己的靠近，可她从未奢求过什么，只想看着他好好的。

所以她坐在沙发上不曾动过，目光紧紧盯着汪先生，心中满是挣扎，汪先生一向不喜欢别人过多干涉他的生活，尤其是私事。

可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疲惫的神情，她实在无法就这样离开。

顾浅：“事关您的身体，我不会妥协的。”

话说到了这种地步，汪先生也不再回答，只是微微颔首，目光重新回到文件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浅的心也随着那盏灯一起悬在半空，她不知道汪先生还要工作多久，但她知道，自己会一直守着他，直到他休息。

终于，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神情却比方才平静了许多。

顾浅：“汪司，您要休息了吗？”

汪先生点点头，目光扫过她略显疲惫的脸庞，声音低沉。

汪先生：“你也早点休息吧，不用守在这里。”

顾浅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顾浅：“好，那您有事随时叫我。”

汪先生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卧室，背影挺拔却透着几分疲惫。

顾浅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她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像江悦那样，轻易地走进汪先生的心里。

可她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她也觉得满足。

卧室的门轻轻关上，汪先生靠在门板上，深吸了一口气，明白顾浅还在外面守着，但他却无法让自己接受她的好意。

他不想让任何人因为自己受累，尤其是顾浅。

匆匆洗完澡他便走到床边，缓缓坐下，指尖抚过床头柜上的相框，轻轻叹了口气，将相框放回原位，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门外的顾浅站在走廊里，背靠着墙壁，目光落在紧闭的卧室门上。

她知道，汪先生一向公私分明，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不会允许任何人逾越界限，她更是不敢靠近他的卧室半分。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无法控制心中的那份关切与担忧。

卧室里汪先生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高烧带来的眩晕感让他有些难以入睡，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江悦的身影。

她那双带着委屈与倔强的眼睛，仿佛还在他眼前晃动，让他心中泛起难以言喻的情绪。

走廊里，顾浅站了许久，直到双腿有些发麻，她才缓缓蹲下身，背靠着墙壁，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卧室的门。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傻，但她无法控制自己，她想要守在汪先生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她也觉得安心。

原以为她会在门外这样守一夜，半夜时分却听到了卧室里传来的呢喃声。

站在门外的顾浅有些听不清，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十分的纠结，她知道汪先生非常介意别人进入他的房间，可又实在担心。

最终还是缓缓拧动把手，看到了床上平躺着的他，面色比刚刚更红了些，嘴中还一直在说着什么。

汪先生：“江悦……”

顾浅的身形微微一顿，忍着心中酸涩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而他却被惊醒，眼前有些模糊，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与刚刚的梦境相连，他下意识觉得那是江悦，一把将人拽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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