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锈色密钥

"这破玩意儿用的是军用级生物锁。" 苏离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飞速敲击，蓝光在他眼下的黑客纹身周围流转，"除了指纹、虹膜，还特么要体温波动频率 —— 老林叔当年到底在防谁？"

凌晨三点的阁楼里，劣质空调发出咯咯的声响。林深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乱码，手中的咖啡早已凉透。他看着好友后颈新植入的神经接口，那里还泛着红肿的疤痕 —— 上周苏离为了黑进制服局数据库，被反黑客程序烧穿了三层皮层。

"需要我爸的生物特征。" 林深摩挲着父亲遗留的怀表，金属表面还残留着体温般的触感，"他的研究所... 还封着吗？"

苏离的手指突然顿住，全息键盘上的数据流像被掐断的琴弦般消散。他转头看向窗外，雨滴正顺着防窥玻璃蜿蜒成河："第七街区那栋灰楼？上个月星穹科技刚换了量子锁，不过..." 他勾起嘴角，从裤兜摸出个核桃大小的装置，"昨天在垃圾场捡的清洁工无人机残骸，改装了反扫描脉冲。"

研究所外墙的爬山虎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林深戴着苏离临时拼凑的仿生手套，指尖的硅胶膜正在模拟父亲指纹的汗孔分布。量子锁的蓝光在他掌心跳动，每一次失败的提示音都像敲在神经上的钝器。

"靠！" 苏离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巡逻队提前十五分钟换班，无人机只能干扰三十秒 ——"

锁体突然发出轻响，金属门向内裂开一道缝隙。林深闪身而入，腐叶与消毒水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亮墙上褪色的 "脑机接口伦理委员会" 铜牌。父亲的办公室在三楼，门牌上的 "林向晨" 三个字已被氧化成暗褐色。

暗格藏在书柜第三层的《神经信息学导论》后面，当林深抽出那本厚重的书籍时，塑料暗扣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咔嗒声。玻璃罐里的指纹膜保存得异常完好，透明胶体中还悬浮着几丝银白色的神经纤维 —— 那是用死者指腹皮肤细胞培养的生物载体。

楼下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林深将玻璃罐塞进背包，转身时撞翻了桌上的恒温培养皿，淡蓝色的培养液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符号。耳麦里传来苏离的咒骂："脉冲装置过载了！清洁工的磁轨枪正在定位信号源 ——"

第一发子弹擦着门框飞过的瞬间，林深已经撞破后窗。防火梯的铁锈混着雨水灌进领口，他在七拐八弯的金属通道间狂奔，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当第七发子弹击碎他脚边的护栏时，夜空中突然掠过一道银色弧线 —— 苏离的改装无人机正拖着闪烁的干扰光束俯冲而下，螺旋桨掀起的气浪将追兵掀翻在积水里。

"接着！" 苏离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一个银色圆柱体从空中坠落。林深接住的瞬间，掌心的皮肤传来被低温灼烧的刺痛 —— 那是能冻结电子设备的液氮炸弹。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他踹开生锈的安全门，跌进了堆满废弃服务器的储物间。

凌晨五点，阁楼的全息屏终于跳出绿色进度条。林深盯着屏幕上逐条解析的加密邮件，手指不自觉地捏紧父亲的怀表。发件人 ID"GM0723" 正是顾明月的生日，而邮件里反复出现的 "记忆修剪协议" 和 "云端防火墙漏洞" 等词汇，像重锤般砸在他太阳穴上。

"等等。" 苏离突然放大某段乱码组成的附件，"这不是普通的加密文件... 是神经脉冲波形图。" 他调出脑机接口模拟器，当波形图转化为音频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了 —— 那是成年男性的喘息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呢喃："深儿... 小雨... 他们在监测..."

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林深抬头望去，只见街对面的阴影里，银雀胸针的反光如同一双冰冷的眼睛，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死死锁定了阁楼的窗口。苏离迅速拔掉所有设备的电源线，全息屏在熄灭前的最后一刻，邮件末尾的时间戳像道惊雷劈进林深脑海 ——2035 年 9 月 27 日 23:59，正是父亲坠楼前的最后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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