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江底,水流无声地涌动着,仿佛在诉说某种隐秘的不安。十二具紫金棺围绕成一个巨大的锁具结构,彼此之间由青铜液滴连接,那些液滴如同活物一般缓慢爬行,散发着细微而诡谲的光芒。黑雾在棺椁周围弥漫,形成一道模糊的屏障,将这片空间隔绝得如同另一个世界。
陈三站在锁具之前,目光死死锁定那从中央棺椁缝隙中探出的一只苍白右手。那手颤抖着伸向他,指尖微微弯曲,像是想要抓住什么救命的东西。他几乎能感受到那只手传递来的急切与无助,那是妹妹的气息,是他三年来日思夜念的人。
然而,就在他的脚步即将踏入黑雾范围时,一股无形的力量骤然爆发。那右手猛然一颤,仿佛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迅速缩回棺内,连带激起一阵剧烈的震动。整个锁具表面泛起涟漪般的纹路,那些原本平静流淌的青铜液滴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化作一道道尖锐的金属丝线飞射向陈三。
“躲不开。”陈三心中一凛,本能地侧身闪避,但还是有几根金属丝线擦过肩膀,带起一阵灼烧般的痛感。他低头看去,只见伤口处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青红交错的液体,那些液体接触到空气后立刻凝固成细小的雷纹,沿皮肤扩散开来。
视线再次投向锁具时,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笼罩着黑雾的区域逐渐凝聚成实体般的锁链形态,每一节链条都泛着幽冷的光泽,并且不断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像是某种机械运转时发出的低语。这些锁链没有直接攻击,却以一种压迫性的方式将陈三包围其中,迫使他一步步向锁具核心靠拢。
“妹妹……”陈三低声呢喃,蛇瞳自动对焦,尝试洞穿眼前的迷雾。透过那双异样的眼睛,他看到了锁具内部的真实景象——一个恐怖而又诡异的画面映入眼帘:妹妹的颅骨悬浮在中央,周身缠绕着无数细密的雷纹,那些纹路不仅连接着锁具的每一个角落,还在不断吸收周围环境中的能量。而在她的颅骨上方,一道模糊的虚影正在缓缓浮现,那正是紫袍人残魂的身影。它伸出半透明的手掌,轻触颅骨表面,每一次接触都会引发一阵强烈的震荡,随之而来的则是更多的雷纹被吸收入它的身体之中。
“必须阻止!”陈三咬紧牙关,心脏狂跳不止。他意识到,如果再让紫袍残魂继续吸取雷纹能量,妹妹可能就真的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然而,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的白骨右手和左眼蛇瞳。前者是破解锁具的关键工具,后者则让他能够看到别人看不见的真相。
想到这里,陈三不再犹豫。他抬手挥动白骨右手,五指张开间,骨节处渗出的血珠迅速汇聚成一道细长的雷纹图案,沿着手臂一路延伸至指尖。随后,他猛地将手掌插入黑雾形成的锁链之中,无视刺骨的寒意与腐蚀感,用力向前推进。
一瞬间,整个锁具都开始剧烈颤抖,黑雾翻滚得更加汹涌,甚至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而与此同时,陈三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痛——那些被强行撕裂的锁链碎片正不断侵蚀他的左臂,将他的肌肤一层层剥落,露出下面的青铜骨骼。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停下动作,反而更加用力地将手指探入锁芯深处。
随着白骨右手指尖触及锁芯的核心部分,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骤然响起。紧接着,锁具表面的雷纹突然崩裂,化作无数闪烁的光点四散开来。与此同时,妹妹的记忆也开始涌入陈三的脑海,画面纷乱却又清晰无比——
“哥……”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哽咽,“别过来,他们会抓到你的……”
陈三怔住了一瞬,随即发现自己置身于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庭院里,暴雨倾盆,闪电划破天空,将整个场景照得通明。妹妹穿着单薄的衣衫蹲在角落,怀里紧紧抱着那只绣花鞋,眼睛里满是恐惧与绝望。而远处,一群身披紫袍的人影正步步逼近,手中高举着燃烧的火把,口中念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
“三房血脉,献于幽冥,以镇千年……”领头的老者举起锻锤,声音沙哑而阴沉。他身后的人群齐声附和,声音穿透雨幕,直击人心。
“不!”陈三怒吼着冲过去,但下一秒,场景却瞬间切换到了另一幅画面——妹妹被拖入江底的情景。江水冰冷刺骨,她的身体在挣扎中逐渐失去力气,最终沉入深渊。而她临别前的最后一句话,依然回荡在耳边:“哥……对不起,我没能守住秘密……”
记忆如潮水般退去,但陈三的脸色已然苍白如纸。他终于明白,紫袍人的真正目的是利用三房血脉重启幽冥入口,从而实现千年未完成的阴谋。而妹妹之所以被困于此,正是因为她的颅骨成为了锁具的核心部件,同时也储存了大量的雷纹能量。
“不能让你得逞!”陈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强忍着疼痛,将白骨右手彻底插入锁芯深处,激活逆生雷纹的同时逆转族玺模具留下的记忆烙印。霎时间,整个锁具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大量碎片飞溅而出,连带着黑雾与紫袍残魂的虚影也被彻底摧毁。
锁具崩裂的刹那,陈三终于抓住了妹妹那只苍白的右手。他用力一拉,将她从棺椁中拽了出来,却发现她的掌心刻有一个新的坐标,指向更深处的江底深渊。
水流依旧在无声地涌动,而深渊中的光芒却越发诡异,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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