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闭合的余音在石室里嗡嗡回荡,我攥着那张正在褪色的纸条,指节发白。李怀瑾的蓝血顺着石台纹路蔓延,在青铜地面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每颗星都对应着墙上一个北境符文。
"用...血..."李怀瑾突然抓住我的袖口,他掌心的伤痕蓝光微弱得像将熄的炭火。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簌簌落下细碎的石屑,那些刻满四壁的符文像被惊醒的蛇群开始蠕动。
我咬破食指将血珠弹向最近的符文,鲜血接触青铜的瞬间,整面墙的刻痕突然迸出刺眼的红光。手腕的十字红痕像被烙铁灼烧,疼痛顺着经脉直窜心口。香囊从腰间滑落,夹层里掉出半片青铜碎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那是你去年打碎的茶托..."李怀瑾的声音混着血腥气,他试图撑起身子却撞翻了石台边的灯盏。灯油泼洒在北斗图案上,蓝血与火苗接触的刹那,所有浮空的符文突然重组为三列发光的北境文字。
第一列文字在火光中格外清晰:【辛酉年三月初六 赵荣皓与北境左贤王盟于黑水】——那正是柳如烟入府前三天。第二列文字像被风吹散的沙粒,时隐时现:【柳氏非商女 实为北境巫祝之后】。第三列却像蒙着雾气,无论如何凝视都看不真切。
石台突然裂开一道细缝,腐败的蔷薇香气里升起半枚狼首兵符。我伸手去抓的瞬间,李怀瑾染血的手掌猛地扣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第三行...被改过..."他咳出的蓝血溅在兵符上,金属表面立刻浮现出另一组被掩盖的符文。那些扭曲的线条组成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日期——父亲战死那日,李怀瑾在狼首谷重伤归来时,曾攥着半块裂开的虎符昏倒在府门前。
墙外《凉州曲》的琵琶音突然拔高三个调子,石门齿轮发出不自然的咔嗒声。李怀瑾用最后力气把我推到石台后方,他染血的衣袖拂过灯盏,火焰里突然映出柳如烟的侧影——她戴着墨玉戒指的右手正将某种粉末抹在香囊夹层,指甲缝里的墨粉与我们在棺椁女尸身上发现的如出一辙。
"香囊..."我扯开内衬,夹层布料上残留的粉末在蓝血映照下显形。那些颗粒排列成微缩的北境地图,与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幅完全重合。李怀瑾突然剧烈颤抖,他后颈衣领下滑出一道陈年烙痕——正是父亲批阅军报时惯用的花押。
石门传来金属刮擦的锐响,琵琶声里混进了银针破空的尖啸。我撕下袖口布料按在李怀瑾渗血的伤口上,布料接触皮肤的瞬间,那些浮动的符文突然全部转向我们,每一笔划都渗出猩红液体。
"看...兵符背面..."李怀瑾的嘴唇几乎不动,声音却清晰地钻入耳中。翻转的狼首兵符内侧,细如发丝的刻痕组成父亲的字迹:【怀瑾可托 如烟非人】。最后四个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像是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
石室东南角的符文突然爆裂,碎铜片擦着我脸颊飞过。柳如烟的声音隔着石门传来,每个字都像浸了冰水:"经小姐,您父亲没教过您吗?北境的火漆印遇热会显形第二次。"
她话音未落,整间石室的符文突然同时发烫,所有文字像被投入熔炉般扭曲重组。李怀瑾的蓝血在高温中沸腾,那些血珠悬浮在空中,重新拼出我们从未见过的第三段信息:【赵荣皓所求非权 乃借七星之力复生北境巫王】。
石门轰然洞开的前一秒,李怀瑾突然把兵符塞进我中衣暗袋。他染血的手指在我掌心迅速划了三道——这是我们七岁时约定的暗号,代表"最危险的真相往往藏在最显眼处"。
柳如烟的绛色裙角出现在门缝时,整面墙的符文突然坍塌成铜粉。纷纷扬扬的金属尘埃中,她指尖的墨玉戒指正对着我手腕的红痕发出共鸣般的震颤。李怀瑾突然挣起身子撞向石台,飞溅的蓝血在落地前凝成虎符形状,严丝合缝地嵌进我藏在袖中的半块缺口。
"经安,"柳如烟的声音突然带上奇怪的共鸣,像有两个人同时在说话,"你以为重生就能改变命运?"她抬起右手,墨玉戒指里浮出半透明的丝线,那些丝线另一端竟连接着我腕间的红痕,"你腕上这个,从来不是什么重生印记..."
李怀瑾的袖箭擦着我耳际射向石门机关,飞旋的箭尾锯齿在空中划出淡蓝色轨迹。在箭簇击中青铜机关的刹那,我清晰地看见柳如烟脖颈后闪过同样的十字红痕——那形状与棺椁女尸指甲划出的伤痕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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