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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扳指碎片在眼眶里旋转，银蓝血线像活物般爬满左颊。祭坛地面在脚下裂开蛛网状缝隙，冰晶风暴中悬浮的断刀对准自己颤抖的左手。

"别眨眼。"李怀瑾的袖箭银线缠住我手腕，他胸口插着的三支弩箭随呼吸颤抖，黑丝正从箭杆腐蚀处蔓延，"刀背刻文......必须看清......"

冰棺底部爆出的黑丝突然凝聚成人形。父亲佝偻的背影在记忆里重叠，他染血的冰刀正悬在两个啼哭婴儿眼前。幻象中的寒气比真实更刺骨，后颈残留的契约标记开始发烫。

"载体是视觉神经！"李怀瑾突然用身体撞开扑来的黑丝，袖箭银线绷直拽动断刀，"你二十年来看见的一切——"

刀尖刺破角膜的剧痛让世界变成银蓝色。血液顺着颧骨流下，滴在北境沙盘上竟发出金属灼烧的嘶响。鹰嘴崖坐标处突然浮现金色光点，那是赵荣皓藏在冰川下的主力军营。

黑丝缠住脚踝的刹那，李怀瑾撕开了被腐蚀的心口伤口。他手指深挖进血肉的模样让我想起五岁那碗游动着密文的汤药，粘稠的蓝血从他指缝溢出。

"最后半块......"他掌心的翡翠扳指碎片沾满血肉碎末，形状正好补全沙盘东北角的凹陷，"......当年你父亲把它......埋在我......"

冰棺幻象突然剧烈摇晃。父亲临终前刻在棺底的密文浮现在空气中，那些银蓝文字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全部涌向李怀瑾掏出的扳指碎片。原来他心口始终埋着契约钥匙的最后组件。

"经安！看沙盘全貌！"

左眼流出的血在沙盘上形成北境河流。当两半扳指在鹰嘴崖坐标合拢时，冰晶突然炸开成无数记忆碎片——五岁那碗汤药里，李怀瑾的袖口闪过同样的翡翠光泽；柳如烟裙摆下的机关图，与此刻沙盘标注的补给路线完全重合；甚至父亲当年剜目时，冰刀反射的正是李怀瑾左眼里的画面。

"我们三个......"黑丝突然刺穿李怀瑾咽喉，他咳出的血沫里漂浮着冰晶，"......共享视觉记忆......"

冰棺彻底爆裂的巨响中，二十年前的场景在祭坛重现。父亲跪在冰棺前，冰刀同时刺穿三个婴儿的视网膜——我、柳如烟，还有被刻意模糊在记忆角落的李怀瑾。那些银蓝血线根本不是契约载体，而是将三人视觉神经相连的媒介。

"他修改条款......"李怀瑾的指甲抠进我肩胛骨，濒死的力量大得惊人，"......是为让我们互相监视......"

沙盘上的金色光点突然连成北斗七星。赵荣皓的军营布局竟与童年噩梦里的星图完全重叠，每处驻军点都对应着契约密文的关键笔画。原来父亲早将北境布防图刻进了我们共享的视觉记忆。

弩箭破空声从右侧袭来。李怀瑾用最后力气扭转我的手腕，断刀在沙盘上刮出刺目火花。冰晶风暴突然静止，所有悬浮的碎片都映出同一个画面——父亲临终前用冰刀在锁孔上方剜出的凹槽，形状与此刻李怀瑾左眼里的扳指投影完全吻合。

"现在......"他染血的手指突然插进我左眼伤口，剧痛中视野变成银蓝色海洋，"......用失明的眼睛......去看真相......"

翡翠扳指在眼窝里碎裂。沙盘上的血河突然倒流，在空中组成父亲当年未能说完的密咒全文：【当双子同归持刃自抉其目时，契约当破于所见之真实】。那些文字在触及李怀瑾心口伤口的瞬间，突然暴露出隐藏后缀——【然三瞳相连，则锁眼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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