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叶惊澜赤着足踩过沁凉的青石板,发间玉簪随着步伐轻晃,在廊下投下细碎的光影。她怀中竹篮里躺着新采的灵菇,指尖还沾着露水,远远望见尉迟燔倚在朱漆廊柱上,玄色衣袍被晨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那截褪色的红绳——那是她去年生辰偷偷系上的。
“又在做什么蠢事?”尉迟燔垂眸睨着她,嗓音裹着冰碴。叶惊澜却笑得眉眼弯弯,从袖中掏出个青瓷食盒:“今日炖了灵芝银耳羹,听说对魔体滋养有益。”她踮脚去够他的手,发间茉莉香混着药香扑面而来。尉迟燔猛地后退半步,袍角扫落食盒,瓷片碎裂的声响惊飞檐下白鸽。
叶惊澜蹲下身捡拾碎片,指尖被锋利的瓷边划破,血珠滴在青石砖上。尉迟燔喉结滚动,别过脸冷哼:“神女千金之躯,何必自降身份。”余光却瞥见她将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舌尖粉红,在伤口处轻轻打转。他突然觉得心口发闷,袖中手指无意识地蜷起,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红痕。
入夜后,魔气在尉迟燔体内翻涌如潮。他蜷缩在寝殿角落,指甲深深抠进地砖,玄色纹路爬满脖颈。叶惊澜撞开殿门时,正看见他额发湿透,冷汗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别过来!”尉迟燔的声音带着失控的嘶哑,魔气凝成利爪朝她扑去。叶惊澜却固执地向前,雪白的裙摆被魔气灼烧出焦痕,她伸手捧住他滚烫的脸:“我在。”
剧痛如万蚁噬心,尉迟燔失控地咬住她手腕。血腥味在齿间蔓延,他却听见叶惊澜温柔的呢喃:“疼就咬狠些。”颤抖的睫毛扫过她手背,他看见她眼底倒映着自己狼狈的模样,忽然松口将头埋进她颈窝。叶惊澜的手指穿过他汗湿的黑发,轻轻抚着他后颈,魔气在这份温柔里渐渐平息。
白日里,叶惊澜在绣房缝制新衣。金线在她指尖穿梭,绣出并蒂莲的纹样。尉迟燔倚在门框上冷笑:“神女针线活这般蹩脚,不如去求天界绣娘。”叶惊澜头也不抬,针脚却顿了顿。待他离去,她才将绣品贴在胸口,轻声道:“等你穿上,便知心意。”
子夜时分,尉迟燔路过膳房。窗纸上映着叶惊澜忙碌的身影,她正踮脚搅动药罐,发间玉簪歪歪斜斜,几缕碎发垂在泛红的脸颊。火光摇曳中,他看见她打了个哈欠,却仍专注地盯着药罐。喉间突然泛起酸涩,他转身离开,却在转角处驻足。掌心传来异样的酥麻,像是有什么破土而出,挠得他心慌意乱。
某日,叶惊澜在莲池边晾晒药材,不慎失足跌入水中。尉迟燔几乎是下意识地跃入池内,揽住她纤腰的瞬间,两人在水中四目相对。叶惊澜发丝散开如墨,水珠顺着她天鹅般的脖颈滑落,在锁骨处聚成晶莹的水滴。尉迟燔的呼吸骤然急促,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原来……”他松开手时,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望着叶惊澜湿漉漉的背影,心口那股痒痒的感觉愈发强烈,“这就是喜欢吗?”夜风卷起他的低语,吹向远处的星河,而他望着她发间晃动的玉簪,第一次希望时光能在此刻停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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