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黑暗时刻

审讯室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闭，祁宇辰被陈文斌半扶半抱着穿过长廊。每走一步，肋骨断裂处就传来钻心的疼痛，汗水混着血水浸透了校服。

"老师...监控..."祁宇辰虚弱地指向天花板闪烁的红点。

陈文斌的嘴角绷得更紧了："别说话，保存体力。"他手腕一抖，藏在袖中的监察使徽章突然射出一道蓝光，沿途所有摄像头应声爆出电火花。

走廊尽头突然出现六个全副武装的警卫，脉冲步枪的充能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

"陈监察官。"为首的警卫队长举起电子逮捕令，"武盟江南总署紧急命令，您的特别监察权限已被冻结。"

祁宇辰感觉老师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陈文斌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却稳得可怕："根据《武者特别法案》第17条，监察权限冻结需经..."

"这是傅议长和赵局长联合签署的。"警卫队长亮出全息印章，"您涉嫌违规干预正常执法程序。"他突然压低声音，"陈老师，别让我们难做。"

陈文斌突然笑了。这个常年佝偻着背的中年教师，此刻挺直的脊梁像一柄出鞘的利剑。祁宇辰惊愕地看着班主任胸前浮现出复杂的符文——那是高阶武者才有的气劲具象化。

"我教了十五年书。"陈文斌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警卫不自觉地后退半步，"见过七十六个被世家子弟打残的平民学生。"他慢慢抬起左手，掌心向上，"你们猜，为什么我能当上监察使？"

空气突然扭曲。警卫队长的瞳孔里映出陈文斌掌心爆发的金光，下一秒，六支脉冲步枪的枪管同时熔化成铁水。警卫们惨叫着松开武器，手掌被烫出焦黑的伤痕。

"告诉傅彭。"陈文斌抱着祁宇辰从他们中间穿过，"二十年前陈家灭门案的账，我会一笔笔算清楚。"

祁宇辰的视野开始模糊，最后的意识里，他听见刺耳的警笛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祁宇辰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狭小的医疗舱里。透过弧形玻璃，能看到陈文斌正在和校长激烈争执，教导主任王德海站在校长身侧，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陈老师！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祸？"校长拍桌子的声音震得医疗舱嗡嗡作响，"傅家三长老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武盟赵局长亲自打电话问责！"

陈文斌的白衬衫袖口还沾着血迹，声音却异常平静："我的学生差点被他们活活打死。"

"那是执法程序！"王德海突然插话，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精光，"祁宇辰涉嫌杀害傅家嫡系，证据确凿..."

"伪造的证据也叫证据？"陈文斌冷笑，"王主任这么热心，莫非傅家许诺了副校长位置？"

校长的脸色瞬间铁青。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苏梓琪脸色苍白地冲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色制服的苏家护卫。

"我能证明！"她的校服裙摆还沾着血渍，"是傅磊骚扰我，傅刚为其弟出头，先偷袭祁宇辰，我亲眼看见..."

"苏小姐。"校长突然换上谄媚的笑容，"您父亲刚刚来电，要求立刻送您回府。"

苏梓琪的嘴唇颤抖起来："那祁宇辰..."

"经校董会紧急会议决定。"校长按下全息投影键，空中浮现出盖有七枚电子印章的文件，"祁宇辰即日起开除学籍，终身禁止参加武考。"

医疗舱里的祁宇辰猛地坐起，伤口崩裂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透过玻璃，他看到陈文斌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教师制服下的肌肉轮廓前所未有地清晰。

"你们没这个权力。"陈文斌一字一顿地说。

王德海突然亮出一枚赤龙徽章——和之前陈文斌使用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边缘多了一圈黑纹。"武盟总部特别调查组刚刚撤销了您的监察使身份。"他得意地推了推眼镜，"顺便，您也被停职调查了。"

办公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祁宇辰看见班主任的背影晃了晃，那个总是挺得笔直的脊梁似乎被无形的重压砸弯了。但下一秒，陈文斌突然暴起，一掌劈向王德海的面门。

"老师不要！"祁宇辰的喊声被医疗舱隔绝。

王德海的金丝眼镜炸成碎片，鼻血喷溅在校长的办公桌上。但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个文弱的教导主任居然接住了陈文斌的攻势，两人交手时爆发的冲击波震碎了所有玻璃制品。

"果然是你。"陈文斌的声音冷得像冰，"三年前江北武校学生集体中毒案的主谋。"

王德海抹了把鼻血，笑容变得狰狞："陈监察使调查得很仔细嘛。"他的手指突然扭曲成诡异的爪状，"可惜太迟了。"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撞开，这次涌入的是武盟特别行动组。他们穿着纯黑作战服，胸前的徽章显示直接隶属于武盟议会。领队的光头男子抬手射出一道蓝光，陈文斌的身体顿时僵直倒地。

"陈文斌涉嫌滥用监察权限，即刻押往总部受审。"光头男子环视办公室，目光在医疗舱停留了两秒，"至于那个学生..."他露出残忍的微笑，"按校规处理。"

苏梓琪突然冲向医疗舱，却被自家护卫死死按住。祁宇辰疯狂捶打着玻璃，眼睁睁看着光头男子往输液系统里注入某种紫色药剂。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苏梓琪泪流满面的脸和王德海捡起地上监察使徽章的得意表情。

......

雨水拍打着生锈的铁皮屋顶。祁宇辰在剧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污水横流的小巷里。褴褛的校服口袋中塞着一张皱巴巴的字条：

「城东废弃电厂，三天后午夜。——影武者

字迹是陈文斌的，但末尾的印记盖章却是祁宇辰从未见过的血色龙纹。他挣扎着爬起来，发现手腕上多了个黑色金属环——武盟终身禁考的标志，内置的神经毒素注射器会让他在尝试运功时痛不欲生。

巷口突然传来脚步声。祁宇辰本能地缩进阴影，看见两个傅家武者正在挨家挨户搜查。他们手中的生命探测器闪烁着绿光，其中一人正对着通讯器汇报："已经找到七具流浪汉尸体，都不是目标..."

祁宇辰的胃部抽搐起来。他轻轻摸手臂上的皮下芯片植入处——那里本该有学生身份认证，现在恐怕已经变成了通缉犯编码。

雨幕中突然亮起车灯。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越野车漂移入巷，车门弹开的瞬间，祁宇辰看到驾驶座上坐着满脸泪痕的苏梓琪。

"快上车！"她扔出一把脉冲手枪，"傅家在江临市只手遮天，现在他们要你的命！"

祁宇辰扑进车厢的刹那，后窗玻璃被脉冲弹炸成碎片。苏梓琪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在狭窄的巷道里甩尾漂移。后视镜里，傅家武者正在启动装甲摩托。

"老师呢？"祁宇辰咳着血问道。

苏梓琪的指甲陷入方向盘的真皮包裹："武盟特别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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