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长安的掌心还残留着她身体的余温,他缓缓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仿佛想要留住那一点温度。
“我走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雨水浸透的夜色,“以后再见面……我就只能唤你阮大人了。”
他没有等她回答,转身走向门口,背影挺拔如松,却又孤寂如刀。他的脚步很稳,没有一丝犹豫,仿佛方才那个颤抖着拥抱她的人从未存在过。
房门轻轻合上,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里,唯有地上几滴未干的水渍,证明他曾经来过。
阮惜文捂住心口,那里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疼得她几乎弯下腰去。呼吸变得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吞下锋利的碎冰,刺得五脏六腑鲜血淋漓。
——她欠他的。
——上一世,她疯癫半生,他暗中护她周全。
——这一世,她亲手推开他,他却仍为她赴汤蹈火。
窗外暴雨未歇,雨水拍打着窗棂,如同她再也无法宣之于口的呜咽。
第二日清晨,雨过天晴,阮府门前铺满了红毯,檐下悬挂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庄仕洋一身大红喜袍,胸前系着金丝绣花的喜带,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地停在了阮府门前。
阮惜文早已梳妆完毕,凤冠霞帔,红纱遮面。她在苏喜的搀扶下缓步走出大门,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喜庆的唢呐声,可她的心却静得像一潭死水。
透过朦胧的红纱,她隐约看见街角处停着一匹熟悉的黑马——那是宇文长安的坐骑,通体如墨,唯有额间一抹雪白。
她的心猛地一跳,脚步微顿,下意识朝那个方向望去。
**——可马背上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花轿启程,怅然若失**
阮惜文被扶进花轿,轿帘落下的瞬间,她终于忍不住掀起盖头,急急撩开车窗的纱帘向外张望——
——街角处,连那匹马也不见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她缓缓放下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嫁衣上的金线凤凰,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也是……我都嫁人了,他还来做什么?”
花轿晃晃悠悠地启程,喜乐声渐行渐远。阮惜文端坐在轿中,盖头下的眼眸低垂,无人看见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痛楚。
而在她看不见的巷口转角,宇文长安静静立于墙后,目光死死盯着那顶渐行渐远的花轿,直到它彻底消失在长街尽头。
他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地,混入尘土,无人知晓。
婚礼的每一步都如同前世记忆中的复刻——红烛高燃,宾客喧嚷,喜娘高声唱和着吉祥话。阮惜文站在喜堂中央,耳边嗡嗡作响,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纱,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她机械地行礼、跪拜、敬茶,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眼底却是一片死寂。
——多可笑啊。
——上一世,她是被父亲强行塞进花轿的懵懂少女。
——这一世,她却是清醒着、亲手将自己送入这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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