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

一万字还是逗你们的啦

——

事情复述时，法兰克很郁闷。

他说自打他有记忆起，家庭就很混乱。记忆中的父亲与母亲总是打架。

父亲酗酒严重，后面又婚内出轨，总是对母亲和他大打出手。法兰克的母亲也待他不好，母亲喜欢下注，个家都输没了。

他们日以继夜地争吵，直到离婚，法兰克被审判官判给了父亲。

这样的家庭，法兰克怀揣态度不好。昏暗无光，前方路途渺茫，无说希望可言。

直到他的出现，胡巴蒂。

初次见面，他们是由共同的父亲介绍才相识的。

"喂喂…嗝…"男人打着酒嗝"法兰克，来看看你的弟弟。"

他说，本不想承认这弟弟，可他弟弟让他刮目相看。

"哥哥好~"他说胡巴蒂乖巧的笑"您可以叫我胡巴蒂。"

法兰克也为他感到不幸，因为胡巴蒂遗传了考夫症状，连贯说几句话便可趴着桌上咳嗽，起都起不来。

法兰克时常劝他好好用药，说话尽量简洁，可胡巴蒂不愿喝。

这药贵的要命，胡巴蒂又不喜欢苦味，法兰克舍不得逼他，只好使用浑身解数叫胡巴蒂好好喝药。为此，他买遍了附近县城的水果。

时光变迁，他18了，可胡巴蒂才15。万难之时，法兰克遇到一商人。

商人叫康拉德，姓什么他不记得了，康拉德信誓旦旦告诉法兰克。

"被暴雨溶解之人而流淌之水，是上好的药材。那人不能激活心石元素力，年龄也不能超过18，不然药效会不及正常时刻。"

阐述完毕，法兰克悻然承认。

"我中计了…"

希特简单书写要点，将法兰克说的全部记录到纸上。接着，他拿出新纸。

"你读过书吗?"希特询他。

"小时候读过两年，但因为一些原因退学了，到现在还没复学。"

希特点点头，拿起茶杯轻抿"你知道暴雨溶解之人的流淌之水叫什么吗?"

法兰克摇头否认。

希特放下茶杯，重新提笔。

"叫马格麻。马格麻效应就是我们这些人被雨水溶解啦~然而，马格麻液体也分为两种"希特用手笔划出数字2，接着解释。

"普优鄂马格麻与康塔米那马格麻，前者是分解完全纯洁的药，的确可以为你弟弟的病作为药引。反观后者是并没有彻底将人溶解的水，大分子没有完全被分解成小分子，也就导致马格麻效应不完全，它仍旧会产生灼烧效应。"

法兰克大为震撼。

"那…那他喝下药，会怎么样…?"

"胃部感到剧烈疼痛，如同被灼烧。事实上…也确实是灼烧~"希特微笑着"说起来这个，你竟然没察觉到并未彻底溶解…"

希特饶有兴趣，双手交叉置于下巴。

"那先生介意说说为什么这么急吗?"他点燃蜡烛，放置在一旁。

法兰克语塞，因为这问题问到了点上，他眼睛向左下方瞟，冷汗透露在脸上。他耸耸肩，试图保证冷静。

"当然可以，但等我…"

希特打断法兰克无用的解释"不用了。"

他指向法兰克的手"你摸向脖子的频率很高"再指去法兰克的眼"也不敢直视我。"

最后，他看着法兰克的嘴。

"语言缺乏细节，犹豫一刻，还支支吾吾。心理学上，都是撒谎的表现。"

希特也深知不能太软，难不成就干巴巴地等法兰克说真话?可他没那个时间。

他眼疾手快抓着法兰克的头发，死死往桌上摁。

法兰克明白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可希特用力不小，自己的脸被木桌摩出血，耳旁还是希特的反讽。

"哟~原来你感觉不到痛呀?"

希特转手抓住他的衣领，甩手一扔，将法兰克摔在地上。趁法兰克痛呼同时，他步步逼近法兰克。

"亲爱的，你仔细想想，如果你能早点儿说出来，你就可以见你弟弟最后一面啦。但现在呀…很难说喽~"

"我说!"他顿时泪流"我这就说…"

希特将他所述记录下来。

"我后面有组织，好像是叫深渊…那个康拉德商人也是来自深渊的!他们说帮我快速移至各个地带，以便于我作案…"

法兰克低下头，他说不出话了。

希特不高兴地撇撇嘴，他弯下腰来，用匕首抵住其下颚，挑起下巴，他很喜欢这样的威慑，效率高，回报同样高。

往日眉毛上挑是他愉悦表现，在此刻也是他震慑法兰克的武器。

"你被下封口令了?"

"嗯…"

见此情形，希特收起匕首。他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对准法兰克额间轻轻一点。

水元素环绕在法兰克身旁，从身体皮肤各处渗入。最终，他得到解放。法兰克立即咳出声来，抬手捂住嘴，试图挡住咳嗽声。可惜什么都没挡住。

好似吐出点儿什么。

他看到手套几乎染满红色，又听希特恶魔样的威胁。

"不用大惊小怪~"

希特将双手别到身后。

"翌日我就可以给你完美的答复，虽然解除了封口令，但你这么累，说话大抵没办法啦…但还可以写嘛~对不对?请在我离开期间，把你所知道的写在纸上~"

他将桌上所有纸都交给法兰克。

"上面有标注，按照这个写~"

法兰克接来纸张，又听关门声，便不再见希特身影。

…

勒莱双手环臂倚在门上，时不时「点头」来表达他的困意。

没一会儿，他听到脚步声，大概是皮鞋踩踏在石制地板上，由此可断——那就是希特来了。

想到这儿，他立马整理好仪容仪表。在希特到来那一刻，正好压低帽子。

"哦?大哥，您…欸欸!"

勒莱不知何时被希特揪住耳朵，忙顺着希特的步伐走。

见希特步伐加快，声线也听不出高兴，勒莱的左耳就差被他揪断。

"还好意思说!"希特不高兴的嘀咕"我忙活这么半天，反观你，根本没瞧胡巴蒂先生一眼?"

勒莱深感委屈"大哥我冤枉啊!我瞧他了!哪成想……"

"等等。"

希特停下脚步。他不前行，勒莱也站住脚。

他指向门口"那人是谁?"

顺着方向望去，勒莱发现18号监狱门口站着个绿发旅人装扮的家伙。男人身着长袍，神色不屑，蛇蝎心肠模样。

"啧…喂!"勒莱拔刀对着他"申告吧，因而何来，意欲何为?"

可旅人不说话，死死低着头。

勒莱更加不耐烦，本脾气就大，这下不更叫他不悦?

快马加鞭赶到旅人身前，却被旅人发声打断。

"抓来的，不必说了，我就是康拉德，审讯官先…"旅人抬起头，天塌了。

"吉，吉尔伽美什陛下?!"

"…来人!将他拖下牢去!翌日我便叫他!"勒莱气得不行，但他现在最多行驶这个权利了，不然审判无法正常进行。

…

第二天中午，法兰克被士兵抵押去1号审讯室。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感到命运好似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希望曙光遥不可及。在终于停下脚步，正视一切，他看见康拉德也被抵在那儿，心中默默感慨礼堂办事效率不低。

见面之际，双方面庞尽显不可置信。

康拉德见法兰克距他近了，说什么都要冲上前去，可士兵死死拉着他，那他只好选择言语攻击。

"你不要命了是吧?怎么全都抖出去了!你别忘了，你弟弟是因为我才活到今天!是谁让你弟弟有钱读…咳!"

他被踹倒在地，翻滚几个跟头。他咳出一口血来，在地上蔓延。起身眺望，始作俑者正是勒莱。

勒莱收起腿脚，合上眼。

"你知道你自己很烦吗?"

语毕，他走到康拉德身前，抓住他墨绿色短发，借此拖着康拉德离开审讯室。

法兰克深感不解。

康卡德就这么走了?

法兰克顿时怒不可遏，伸手抓住希特的斗篷，声音悲愤又颤抖。

"为什么他能走!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他是帮凶啊…我求您!……"

尽管他再怎么可怜，希特再怎么痛心，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士兵们将他拉回来并互相指责。

"怎么办事儿的!陛下责怪下来你担?"

"什么啊!你自己也没好好工作好吗?"

士兵们将法兰克打晕，搁置一边儿后又原地向希特单膝跪地。

"殿下，您的斗篷要……"

"不用换了。"希特转过身"对于一个疯了的人…做什么也无所谓了吧?"

…

希特顺着残留元素力追溯勒莱的脚步，最终在审判庭-副庭找到了他。

"勒莱!"希特笑着向他招手。

那人好似听见叫他，蓦然回首，付之一笑。

"大哥!"他也挥挥手。

希特朝向勒莱走过去，怀里还抱着为记录做准备的物品。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折射到地板上，也有些许洒在希特面庞，使他感到身子暖和的很。

勒莱直勾勾看着希特，兴奋的不得了。

他自认为在弥漫着紧张与忙碌的审判庭-副庭内，希特总能是那份突兀。

仔细观赏，希特步伐平顺，礼貌因阳光照应而反光些许。斗篷与内搭衣物换成蓝白搭配，是洁癖与工作需要。

希特走近，勒莱也不再思索。他抱着整理好的文稿与刚洗净的斗篷，与希特呈相遇。

"您自己来的呀?"勒莱将怀中资料递给希特"是这样的，牛皮纸是给您整理好的，开庭时的文稿。羊皮纸是资料整理，需要反驳言语时您可以在上面找。至于您路上换的斗篷，佣人和我说过，等他们洗净后我给您抱回来了。一并给您吗?或者我给您置桌上也好。"

希特仅接过牛皮纸。

他大概浏览一番，同时回答"嗯…没什么问题，斗篷你叫人晾上。"

合上牛皮纸，希特再拉起勒莱的手腕。

"陪我去主审判庭!卡佩先生的所有资料我都拿好啦，康拉德先生的…你也给我了吧?"

勒莱本笑意满面，一听「卡佩先生」四字后，面露疑惑。

"呃…是的，我的确给您了，但卡佩先生…是哪个卡佩先生?"

"法兰克·卡佩，胡巴蒂先生为何迟迟不露面，我听他们说了。你想说他不好好吃药而你也不好逼他，最后撞死在审讯室内了，对吧?"

勒莱点头应答，不自觉叹出一口气，不知是感慨还是怜悯。

见状，希特凑到勒莱身旁，拍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又抬起羽毛笔，在勒莱面前浮空写下「正义」一词。

勒莱再抬眸，正巧与希特对视。

"正义不可忤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再说，法兰克那小子也够笨，还以为能瞒天过海…"

希特被自己逗笑，松开手后就蹦蹦跳跳走向审判庭-主庭了。

勒莱怔愣。

反应过来，他本笑着想叫希特等等他，可更近一步的腿与想抓住希特的手，只蹭到了希特斗篷的尾端。

斗篷随步伐与风飘浮。

勒莱不知自己意想什么，只好加快步伐跟上希特。

…

希特顺着台阶登上最高、最中间且最精致的位置。那儿是他公开审判时的座位，两侧是代理-司法决斗人的位置。

他坐上来，第一时间扫视一圈底下。

主庭先入目是坐满的观众席，与庭下待判刑的犯人。最旁的台子是辩护人的座位，不过因为用不上，现在就空着。

再环视附近，桌上有茶，有文稿，有木锤，足矣。

他轻咳两声，展开文稿。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到全汀州最至高无上、最权威、最正式的最高审判庭，观赏我，审判官，尔博达琴·希特与浙本现任国王利斯卡·勒莱陛下的审判。"

勒莱上前一步，表达出言。

"在那之前，请各位保持肃静状态。审讯我们已在各大城市街区发表文章，相关详情文章会待处刑后发表。"

语毕，他后退一步，深鞠一躬。随之他侧过身来，抬手将希特「展现」于大众视野。

"那么，现在就由我们的最高审判官尔博达琴·希特主持对于法兰克·卡佩与康拉德·库鲁瓦最后的判刑!"

此时，听取掌声连连。

反观法兰克呢?

他低垂着头，不敢面对观众席的先生与女士们。

也有希特言语冰冷而造成。

"法兰克·卡佩，罪行为利用暴雨可溶解汀州人民的特性溶解几十名青少年，最后将主意打到巴奇尔赫·睿思爱小姐身上"

"商人康拉德·库鲁瓦与你共同作案，而他是为了给你提供思路"希特合上文稿。

"现在，有请康拉德先生入场!"

抑扬顿挫，笑面相迎，希特就是这样的性格吧?法兰克这么想。

他听到铁链摩擦地板的声音，望眼看去，康拉德竟这般憔悴。

康拉德稍抬起头。

他好似疯了，头发宛如风中树叶，服饰破烂不堪，与乞丐无异，令人感到痛心。

可法兰克哪顾得上?

他立即站起身，快步上前，抓住康拉德的衣领，火冒三丈道。

"你还有脸见我!我把你当作救了我弟弟的恩人，你却利用我!你利用我的身世…"

"呸!"康拉德吐出血沫到法兰克脸上，嚣张跋扈"你的脸皮也不薄啊，你为了你弟弟什么做不出来?凶手!"

法兰克本就抓领抓的过紧，肉眼可见地满身充斥怒气与怨恨——他不甘心。法兰克心一横，抓着那衣领，伴随着衣服钳制，康拉德猝不及防摔到地上。

"唔!咳 咳咳…"

又是一滩猩红。

康拉德不愿屈服，蹙紧眉头，这也将法兰克彻底惹恼。用脚踹，拳头揍，他们纠缠在一起的同时，场面随即混乱。

观众们的惊呼声，畏喊声交织在一起。打破原有的安静。

希特已经数不清拿起木锤敲击桌面多少次，也记不清出言多少次「肃静」，可观众席们没有一人听进去。

勒莱压低帽子。

"肃静!"这声呵斥，观众席彻底安静，只剩下台下的打斗。

勒莱上前一步，处于发言地。

"士兵别光制止，分开他们!离得越远越好，抑制人民恐慌!"

扶袖侧甩，放下命令，各级士兵强制性将法兰克与康拉德分开，可仇恨怎能就此分过?

康拉德彻底失去理智，士兵怎么捂住他的嘴，他也能挑出缝隙来。

"哈!你想把所有事儿都推到我身上是吧?我告诉你，不可能!别妄想了!你弟弟也是个活该的，你们两个混账东西，早该死在没有汀州风雨的雪地里!风带不走他的灵魂!"

康拉德这声骂喊，将整个审判庭都喊安静了，只剩下他的喘息声。这不仅是让观众席看了一场「戏剧」，更给予了法兰克当头一击。

他捂住心口，怒目圆睁，嘴巴微微颤抖着，可也尽出伤害。

"你也是个卑鄙小人!"他指着康拉德的鼻子怒骂"当初雪地，若不是我给你煮的一碗米汤，你活的到今天吗?你若是不骗我，我怎会有今天!"

他们的争吵到此结束。

审判庭安静几秒钟，就听见希特不悦的念叨。

"罪加一等啊…"

他合上眼，得到一丝小憩。

"制造人民群众恐慌，大范围性影响集体行为，而且…你们这番谈话下来，我好像还听出来点儿包庇罪行?"

希特清清嗓子，起身离开座位，顺着栅栏走到正中心的台子。他手持权杖，咚咚两声捶打地面。

他此时神色冰冷，将本就肃杀场景衬托的更加令人感到绝望。

希特展开文章，念念有词。

"康拉德·库鲁瓦，判处死刑，翌日早晨八点即刻执行，直系亲属三代内不可从事高等分部工作。"

接着，他将文章翻到下一页。

"法兰克·卡佩，最终判为死刑，立即执行，并没收政治财产，直系亲属三代内不可从事高等分部工作。"

法兰克被拉回现实，他被士兵挟持，挣扎根本没有用，他还想知道胡巴蒂何去何从。但佣人已将幕布拉上一半儿，希特与勒莱也开始收拾，各大观众席的群众更是议论纷纷，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他鼓起勇气"等一下!"

希特停下手中动作。

"何事相求?"

法兰克跪地恳求"求您告诉我，我的弟弟该如何是好……?"

他在彻底离开之前，只听到勒莱一句低沉甚至无情的答复。

"他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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