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停产的香烟

但毕竟我三年的驾驶经验也不是白开的，稍微适应了一段时间，我就能自如地掌控这辆车了。

晚上的道路很黑，小公园虽然是客运总站，但这里距离市区毕竟是太远了，还是往城北开的线路，一路上经常没有路灯，五四式老公交车的前灯本来也暗，在市区里开开倒是凑合，在这荒郊野外的，真是开得人心慌。

由于是午夜十二点，一路上的车站里几乎都没人，但我还是象征性地在每个站都停了一下，直到开了五六站，才在草莓采摘园这一站上来了一个小伙子，戴着个耳机，仿佛身边一切都与他无关，但在他瞄见我的那一刻，脸上却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哟，换师傅啦？”

我朝他微微笑道：“嗯，我今天刚上班。”

车上也没人，小伙子倒是健谈，坐在司机位置最近的一个位子上，和我唠起嗑来，聊着聊着还递给我一支烟，笑道：“师傅，来一根。”

我想起张霄的关照，摇了摇头：“不了，我们公司有规定，车上不许抽烟。”

“抽呗！现在你们经理又不在，没人看着。”小伙子很热情，但我想这是第一天上班，不好坏了规矩，便坚持不抽，只是把烟揣回了兜里。

又往前开了几里地，在有机农场这一站，上来了一个小女孩，看着只有小学的年纪，神情落寞，怔怔地站在哪里。

我友情提示道：“小姑娘，记得投币哦，投完币找个位子坐下吧。”

小姑娘闻声抬头，细声细语地朝我说道：“叔叔，我没有钱，但我回不去家了，我可以坐你的车嘛？”

我一愣，哑然笑道：“当然可以。”

我掏出两个一块钱硬币，今天正好有零钱在身上，不知道可不可以回总站找经理报销。

砰砰的两声，硬币掉进投币箱里，现在坐车都是电子支付，好久没有听见这样的投币的声音了。

接着我对小姑娘笑道：“以后叫大哥哥哦，我年纪还没这么大呢，今天哥哥请你坐了。”

小姑娘并不搭理我，自顾自地走到公交车的最后面，找了个角落坐下了，她个子实在很小，坐下后我在后视镜里甚至看不见她的脑袋。

不得不说，大晚上开车也有好处，一路上几乎一辆车都没有，我一口气开到焦化厂终点站，比以前在市区东堵西堵的爽多了。

乘客一个个下了车，我瘫在驾驶座上，虽然一路畅通，但毕竟距离很远，我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一点五十分了，从城南开到城北，这段路可真心不短，还是有些累的。

我休息了大约三五分钟，就赶快重新发车，开回小公园客运总站。

返程已经是2点多了，一路上更是冷清，我甚至把手机外放了歌曲《偏爱》，一路上哼着歌开回了总站。

第一天上班，非常完美。

回到宿舍，我想起兜里还揣着小伙子分给我的香烟，看着自己的香烟盒子正好空了，不妨拿出来抽抽。

点燃，细品。

咳咳！

我靠，这是什么牌子？冲的和雪茄似的！

我走到阳台，倚着栏杆，在月光下瞄了一眼捏着的香烟，仅此一眼，给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差点把烟都给丢下楼了！

大乾门香烟。

这个牌子的香烟，是青岛卷烟厂出产的，是上个世纪最老牌的香烟之一，早在几十年前就已停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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