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厕所的拍手声

看了纸条，我吓得手一哆嗦，纸条左右摇摆地缓缓飘落到了地上，我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这张纸条是谁放进我宿舍的？

细数小公园客运总站的人里，能进我宿舍的只有宿舍主管张霄，难道是他看我要离职，为了吓我，故意放进来的？

但也不可能，之前奶奶临终时，我只和他说明了请假原因，并没有提到要离职这件事情。

和张霄说要离职，还是今天回小公园之后当面才说的，距离现在也就过去了十分钟，而且我走出张霄的办公室，就直接回宿舍来了，他没有时间放进来这张纸条。

我又捡起纸条，细看了一遍，上边的字迹很娟秀，像是女人写的，而张霄的字潦草得很，肯定不是他写的。

我陷入了沉思，同时也陷入了纠结。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鬼魂？给我留下了这个纸条？

抑或是别人的恶作剧？

我又回想起前几任司机的惨案，开始臆想起来：

或许，李师傅猝死，是仇人暗中下药？

或许，宋师傅的老婆，是碰上了人为车祸。

至于第一任司机，或许是他深夜犯困，过失撞死了孕妇后想为自己开脱，所以咬定是公交车失灵。

我使劲安慰着自己。

至于这班公交车的待遇为什么这么高，或许是因为现在老式公交车已经很少了，会开这种车的人也少，人才难求，所以待遇才好。

这一切也许压根没有那么吓人！

我内心中不停地在斗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又到了夜晚。

我思考得太过投入，灯也没开，就一个人独自坐在黑暗中。

我点了一支烟，最终决定，今晚就开这最后一趟，把身份证、金戒指什么的，放回车上。

发车回来，我就走人。

临近十二点，我准备发车，张霄见我还在站里，很意外我没有去休假，还夸奖我敬业什么的，当然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十二点整，我驾驶4路公交车开出了小公园总站，今天恰巧是星期五。

照常来说周末前都会有很多人回家，今天乘客倒是出奇的少，一连几站地都没人上车。

开到焦化厂终点站时，车上一个乘客都没了。

我背靠在这个不舒服的座椅上，暗暗盘算着，离开蓝星运通后该找一份什么工作。

正想着呢，忽然肚子咕噜一声，像是白天吃坏了东西，疼了起来。

我立马窜下了车，跑向公共厕所。

焦化厂虽然是终点站，但这一站地方不大，晚上是没人值班的，厕所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我憋足了劲的喘息声。

因为焦化厂平时来的人不多，为了省电，厕所里装的是声控灯，过一会儿没声音就会灭。

每当灭了，我就要拍一下手，弄出点动静来，让灯重新亮。

可在我拍了两次之后，第三次灯灭了，不等我拍手，忽然厕所外边就传来了一记响亮的拍手声。

“啪！”

厕所的声控灯再次亮了，我抬起准备拍手的双手，也悬停在空中。

“谁啊？”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没人吭声，厕所里外依旧是一片寂静。

我以为是我的错觉，但等到声控灯再次熄灭——

“啪！”

厕所外边又传来了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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