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推开时,温微暖正趴在黄花梨木案上,指尖捏着半片蛇莓叶往青瓷碗里滴汁液。
“王妃又在鼓捣毒药?”
清冷男声混着夜露寒气飘进来,温微暖头也不抬,食指沾了碗里的青汁往窗边甩:“九爷鼻子比狗还灵,昨夜去了城西花满楼吧?”
玄色衣摆掠过她发梢,风泽临指尖捏住她作乱的手腕,垂眸望着案上七八个瓷碗:“夫人何时能分清毒药和解药?”
温微暖仰头咬住他指尖,含糊道:“昨夜你宿在本宫房里,花满楼的姑娘该哭断肠了。”
男人耳尖微烫,反手将她捞进怀里,青玉腰佩撞在她腰间:“本王去查万蛊门的线索,倒是夫人——”他扫过案角歪歪扭扭的宣纸,“这是何物?”
宣纸上歪七扭八画着个戴冠男子,腰间别着和他同款的蟠龙玉佩,旁边用朱砂写着“风泽临笨蛋”五个大字。
温微暖从他怀里挣出来,抢过画纸塞进袖中:“不过是给本宫未来孩子画的爹,九爷若是嫌弃,改日换个俊的。”
风泽临突然扣住她腰眼,将人抵在雕花窗棂上,鼻尖几乎蹭过她颤动的睫毛:“夫人想给哪个野男人生孩子?”
窗外月光正好,温微暖望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笑出声,指尖戳了戳他紧绷的下颌:“九爷可还记得,上个月在御花园说的话?”
男人喉结滚动,想起那日在牡丹花丛里,她穿着鹅黄襦裙仰头问他:“若本宫是个只会闯祸的傻子,九爷还会娶吗?”
他当时低头吻她眉间朱砂痣,声音低得像浸了蜜:“傻子才好,这样便只能被本王困在身边。”
“如今倒是知道害羞了?”温微暖指尖划过他掌心薄茧,突然瞥见他袖口沾着半片枯叶,“又去了城郊乱葬岗?”
风泽临垂眸替她理好鬓边碎发,指腹擦过她眼下青黑:“万蛊门的人最近在收集婴尸,本王怕你——”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温微暖突然揪住他衣领,鼻尖凑近他袖口猛嗅:“带了尸毒回来?幸亏本宫今日调了辟毒散。”
她转身要去拿琉璃瓶,却被男人从身后抱住,温热呼吸拂过耳畔:“夫人可知,今日是我们成婚后的满月?”
温微暖手一抖,琉璃瓶差点摔在地上:“原、原来是满月……本宫忙着研究新毒,倒忘了。”
风泽临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个檀木匣子,打开来是支缠枝莲纹金步摇,红宝石坠子在月光下泛着柔光:“昨日在首饰铺看见,觉得像夫人笑起来的样子。”
温微暖指尖抚过金步摇,突然想起前世在侯府,她生辰时连碗长寿面都没有,如今却有人记得每个日子。
“呆子。”她突然转身搂住他脖子,在他唇角啄了一下,“明日陪本宫去琉璃巷,本宫要给你挑件衬肤色的玉佩。”
风泽临怔住,指尖捏住她下颌加深这个吻,直到她气喘吁吁地捶他肩膀才松开。
窗外传来夜莺啼叫,温微暖突然看见案角不知何时多了封信,牛皮信封上用朱砂画着朵枯萎的绝情花——正是她前世在万蛊门见过的标记。
“九爷,”她指尖捏紧信封,声音却依旧带笑,“你说,这会不会是哪个不长眼的,想给咱们的满月礼添堵?”
风泽临眸色一沉,指尖接过信封撕开,薄纸上只有一行朱砂小楷:“温微暖,你以为重生两次,就能逃出本座掌心?”
“重生两次?”温微暖挑眉,前世她确实重生过一次,但这封信却暗示她还有更复杂的过往。
风泽临突然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窗外假山阴影:“夫人待在房里,本王去去就来。”
“等等。”温微暖拉住他手腕,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把这个撒在周围,敢靠近的老鼠都得瘸三条腿。”
男人看着瓷瓶里的荧光粉,突然轻笑出声:“夫人何时学会这么孩子气的毒术?”
“就许你送金步摇,不许本宫送见面礼?”温微暖推他出门,“快去快回,本宫还要研究新毒呢。”
门扉重新合上,温微暖盯着桌上的绝情花标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银镯——这是她重生时就戴着的,刻着连她都看不懂的符文。
“两次重生……万蛊门……”她喃喃自语,突然听见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接着是侍卫的低喝:“有刺客!”
掌心的瓷瓶被捏得咯咯作响,温微暖勾起唇角:“来得正好,本宫新制的‘醉心蛊’还缺试验品呢。”
她吹灭烛火,身影如夜蝶般掠过窗台,袖中银针泛着幽蓝光芒,正看见三道黑影正被风泽临逼到墙角。
“留活口。”风泽临长剑横在刺客颈间,突然瞥见温微暖从树上跃下,袖口甩出的银线瞬间缠住刺客手腕。
“九爷且看,”她指尖捏住刺客下巴,往嘴里灌了勺绿色药汁,“这叫‘追魂汤’,喝了之后不说实话,便会肠穿肚烂。”
刺客惨白着脸颤抖,突然盯着温微暖腕间银镯惊呼:“你是圣女大人?!”
风泽临瞳孔骤缩,温微暖却愣住:“圣女?什么圣女?”
刺客突然喷出一口黑血,倒地前死死盯着她:“万蛊门等了百年……终于等到圣女归位……”
温微暖蹲下身翻开刺客眼皮,指尖按在颈侧脉搏,抬头时眼中闪过冷光:“服了毒蛊自毁经脉,看来幕后之人很怕我们知道真相。”
风泽临伸手替她拂去肩上落叶,声音沉得像浸了冰:“夫人可记得,前世你坠井时,井底石壁上刻着的图腾?”
“你是说那只展翅的金蛊?”温微暖突然想起,前世她濒死时确实见过类似图案,“难道和万蛊门有关?”
男人点头,指尖划过她腕间银镯:“本王查过史料,万蛊门有位圣女曾与前朝皇族联姻,后来不知所踪,而她的信物——”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银镯上:“正是刻着金蛊图腾的银镯。”
温微暖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前世她以为自己只是普通侯府小姐,如今却像被卷入了更大的漩涡。
“先回房。”风泽临搂住她腰肢跃回闺房,刚落地就看见案上的金步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无论发生什么,本王都在你身边。”
温微暖望着他认真的眉眼突然笑了,指尖戳了戳他胸口:“九爷这是在说情话?不过——”她晃了晃银镯,“若本宫真是什么圣女,说不定能指挥万蛊门的虫子咬你屁股。”
风泽临无奈叹气,突然将她横抱起来放在软榻上:“时候不早,夫人该歇息了,明日还要去琉璃巷挑玉佩。”
“等等!”温微暖突然想起什么,从枕下摸出个锦囊塞给他,“给你的满月礼,不许偷看!”
男人挑眉接过,指尖触到锦囊里硬硬的物件,刚要打开就被她拍开手:“要等本宫睡着了才能看!”
“好好好,”风泽临笑着吹灭烛火,月光透过窗纱洒在榻上,他望着身边蜷缩成一团的身影,指尖轻轻划过她眉间朱砂痣,“无论你是谁,本王只要你是温微暖。”
黑暗中,温微暖悄悄睁开眼,望着帐顶晃动的月光,掌心紧紧攥着那封匿名信。重生两次的秘密,万蛊门的圣女传说,还有风泽临未说完的前朝往事——她突然觉得,这桩桩件件,都像她调制的毒蛊,看似杂乱无章,却终将汇聚成致命的毒阵。
“明日,该去会会那个自称等了百年的万蛊门了。”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银镯上的金蛊图腾,直到身边男人的呼吸变得绵长,才悄悄翻出枕下的羊皮纸,上面画着她前世坠井时看见的神秘图腾。
窗外,夜莺突然发出尖锐的啼叫,惊起一片鸦鸣。温微暖吹熄烛火的瞬间,看见窗纸上倒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戴着和刺客同款的青铜面具,正对着她的方向缓缓抬手,掌心托着朵正在绽放的绝情花。
“来得正好。”她勾唇一笑,袖中早已备好的“千蛛蛊”正顺着窗缝爬向那个黑影,“本宫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帐中传来男人翻身的响动,温微暖赶紧缩回被窝,却被风泽临突然搂住腰肢,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夫人不睡,是在想怎么整治刺客?”
“九爷装睡!”她气鼓鼓地捶他胸口,却被他握住手腕按在软榻上,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见他低哑的声音:“夫人可知,你刚才翻找羊皮纸的样子,像只偷腥的小耗子。”
温微暖突然笑出声,指尖划过他手腕内侧的薄茧:“那九爷便是守着耗子洞的猫,专等本宫自投罗网。”
只见男人低笑一声,吻落在她额间:“睡吧,明日还要陪夫人去挑玉佩,本王要挑块最硬的,省得被你的毒蛊咬坏。”
“偏心!”温微暖缩进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渐渐合上眼。帐外,月光悄然转过雕花窗棂,将两个交叠的影子投在屏风上,像极了画本里那对并肩而战的神仙眷侣。
这一夜,九王府的暗卫们发现,向来清冷的王爷寝殿,竟传出了若有若无的轻笑,惊得值守的老嬷嬷连说“菩萨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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