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暖正用银针戳风泽临的掌心。
“夫人这是做什么?”男人任她摆弄,指尖摩挲着她昨夜画的歪扭画像。
“试试金蛊的反应呀,”她吹开他掌心的血珠,看着银镯突然泛起微光,“你看!金蛊在吸收你的血,却没让你疼。”
风泽临望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轻笑:“夫人莫不是把本王当试毒老鼠了?”
“才不是,”温微暖把银针甩进青瓷碗,突然看见案角的鎏金请帖,“淑贵妃请本宫去凤仪宫用午膳?”
男人指尖划过请帖边缘的金蛊暗纹:“昨日侯府的事,她怕是坐不住了。”
“正好,”温微暖晃了晃袖中装着“醒神露”的琉璃瓶,“本宫还想问问,她宫里的掌事姑姑为何要偷金蛊卷。”
凤仪宫的朱漆屏风映着正午阳光,淑贵妃穿着鹅黄缠枝莲纹裙,亲手递来一盏碧螺春:“妹妹可听说了?侯府昨夜遭了贼,姑父竟牵扯进乱党案。”
温微暖指尖掠过茶盏,嗅出淡淡雄黄味——是防蛊的。她笑着接过,却在唇触到杯沿时“失手”打翻,茶水泼在桌角的绢画上。
“呀,弄脏姐姐的画了。”她赶紧抽帕子擦拭,却看见被茶水洇开的墨迹下,露出半只金蛊图腾。
淑贵妃脸色微变,很快又挂上笑:“妹妹莫怪,这是本宫新学的西域画法。”
“西域?”温微暖盯着她腕间若隐若现的红痕,突然想起金蛊卷里的记载,“姐姐手腕上的伤,可是被‘血蚕蛊’咬的?”
话音未落,屏风后突然窜出十几条拇指粗的黑蚕,吐着丝向她扑来。淑贵妃猛地起身,袖中露出半截刻着金蛊的竹筒:“温微暖,你果然是圣女!”
温微暖轻笑一声,腕间银镯发出强光,黑蚕瞬间僵直落地。她看着淑贵妃惊恐的脸,指尖捏住对方手腕:“姐姐用西域禁术养蛊,就不怕皇上知道?”
“你敢!”淑贵妃想要挣扎,却看见风泽临掀帘而入,腰间佩剑还滴着血——是她派去刺杀的暗卫。
“九王爷?”淑贵妃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博古架,露出暗格里的羊皮卷,“你、你们早就盯上本宫!”
风泽临捡起羊皮卷,扫过上面的朱砂字:“万蛊门祭司手札,记载着如何用皇族血脉养金蛊。”
温微暖盯着淑贵妃颈间突然浮现的金蛊纹身,突然想起地窖里的白衣女子:“姐姐是万蛊门的祭司吧?三百年前没能让金蛊觉醒,现在想借本宫的血?”
淑贵妃突然惨笑,指尖咬破舌尖,血珠滴在羊皮卷上:“只要杀了你,金蛊就会认下一个宿主,比如——”她盯着风泽临,“九王爷体内的前朝血脉!”
“痴心妄想。”温微暖甩出袖中银针,钉住她要结印的双手,“金蛊认主需要两情相悦,你以为用禁术就能操控?”
风泽临走到她身边,指尖替她拂去鬓角碎发:“夫人可还记得,金蛊卷里说的‘情蛊不侵’?”
“当然记得,”她笑着晃了晃银镯,“所以本宫现在不怕任何蛊虫,倒是姐姐——”她指着地上抽搐的黑蚕,“这些虫子该换换主人了。”
淑贵妃突然盯着风泽临腰间的匕首,瞳孔骤缩:“你、你是前朝太子的后人!那把匕首是皇族信物!”
温微暖这才注意到,风泽临今早别在腰间的,正是她送的鎏金匕首,刀柄处隐约露出半道龙纹:“九爷,这是?”
男人轻叹一声,从匕首柄里抽出半片玉简:“前朝皇室密卷,记载着金蛊与圣女的真正契约。”
淑贵妃趁机扑向窗边,却被温微暖甩出的千蛛蛊缠住脚踝:“想跑?先告诉本宫,万蛊门主到底是谁!”
“门主他……”淑贵妃盯着她腕间银镯,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就在你身边,等着取你心头血呢……”
话未落音便没了气息,温微暖蹲下身翻开她眼皮,看见眼白里爬满金蛊纹路——是被下了“封喉蛊”。
“又死了。”她叹气起身,突然听见风泽临手中的玉简发出脆响,半片玉简上刻着:“圣女与皇族共生,离则两伤,合则天下安。”
“原来如此,”她望着他眼中的担忧,突然握住他的手,“所以我们必须一直在一起,否则金蛊就会反噬?”
男人点头,指尖轻轻摩挲她掌心:“夫人可后悔,与本王绑定至此?”
“傻瓜,”温微暖突然踮脚吻他唇角,“本宫巴不得一辈子拴着九爷,省得你被花满楼的姑娘勾走。”
风泽临轻笑出声,突然听见宫外传来喧哗,有太监捧着圣旨跑来:“九王妃接旨,皇上宣您即刻前往御书房。”
“又来?”温微暖挑眉,看见圣旨上盖着吏部的大印,“莫不是淑贵妃的事传到皇上耳里了?”
“本王陪你去。”风泽临握住她手腕,却被她反手扣住指尖:“不用,本宫正好想单独会会皇上,试试新制的‘辨言蛊’。”
御书房的檀香混着墨香,皇上盯着案头的金蛊卷,声音冷得像冰:“九弟妹可知,这东西若落在御史台手里,便是谋反之罪?”
温微暖跪下时悄悄撒了点蛊粉,看着皇上袖口的金蛊纹路突然发亮——果然中了万蛊门的“听墙根蛊”。
“皇上明鉴,”她抬头时眼中带泪,“这是臣妾在侯府找到的,他们想借金蛊陷害九爷!”
皇上突然按住太阳穴,脑海中响起淑贵妃临死前的话:“皇上若杀了温微暖,金蛊便会认您为主……”
“辨言蛊”生效了,温微暖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突然想起金蛊卷里的“攻心术”:“皇上可记得,三年前在御花园,是谁救了您中蛊的小公主?”
皇上怔住,想起当时温微暖用银针替小公主逼出蛊虫,袖口闪过的银镯光芒:“你……你真的是圣女?”
“臣妾只是个想护着夫君的妻子,”她膝行半步,指尖按在他手腕,“万蛊门想借金蛊霍乱朝纲,皇上难道要助纣为虐?”
皇上突然握住她的手,眼中闪过挣扎:“朕若信你,九弟必须交出虎符,永守边疆。”
“不可能!”温微暖甩脱他手,腕间银镯发出强光,“金蛊认主需要两情相悦,皇上若逼我们分开,金蛊便会暴走!”
这话半真半假,却让皇上想起密卷里的“共生之咒”。他盯着温微暖坚定的眉眼,突然长叹:“罢了,朕给你们三个月时间,查清万蛊门的底细。”
走出御书房时,夕阳正给宫墙镀上血色。温微暖摸着袖中皇上赏赐的玉佩,突然听见拐角处有人轻笑:“圣女大人好手段,竟能说动皇上。”
她转身看见个戴青铜面具的男子,掌心托着朵正在枯萎的绝情花:“你是万蛊门主?”
“圣女还是这么聪慧,”男子摘下面具,露出左脸狰狞的蛊虫纹身,“三百年前,你为前朝太子自愿成为金蛊容器,如今又要为这个小王爷重蹈覆辙?”
温微暖盯着他眼中的疯狂,突然想起金蛊卷里的记载:“万蛊门祭司因爱生恨,背叛圣女……”
“你是三百年前的祭司?”她指尖扣住袖中银针,“为了让金蛊觉醒,竟重生到今世?”
男子大笑,笑声里带着蛊虫振翅声:“不错,只要拿到你的心头血,金蛊就能摆脱共生咒,成为真正的万蛊之王!”
话音未落,数十只金蛊从他袖口飞出,在夕阳下泛着妖异的光。温微暖正要反击,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破风声——风泽临竟不顾禁宫规矩,仗剑杀来。
“夫人退后!”他的剑刃劈开金蛊,却在触到男子时突然凝滞——对方手中握着半片前朝玉玺。
“原来你才是前朝余孽,”风泽临瞳孔骤缩,“当年弑君篡位的就是你!”
男子冷笑:“不然你以为,金蛊为何会选中你?你体内流着的,是弑君者的血!”
温微暖突然觉得头痛欲裂,银镯上的金蛊图腾疯狂震动。她看着风泽临和男子激战,突然想起金蛊卷最后一页:“若圣女与皇族心生嫌隙,金蛊便会暴走,吸食宿主精血。”
“九爷小心!”她甩出“醉心蛊”,却在看见风泽临被划伤手臂时,心口传来撕裂般的痛——共生咒生效了。
男子趁机扑向她,指尖的匕首即将刺入心口,却被风泽临用身体挡住。鲜血溅在她银镯上,金蛊突然发出强光,将男子震飞三丈。
“九爷!”温微暖抱住他,看见他唇角溢出的黑血——是中了金蛊的反噬。
“别慌,”风泽临勉强扯出笑,指尖划过她泪痕,“金蛊卷说,只要我们心意相通……”
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温微暖望着他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地窖里的壁画:三百年前,圣女也是这样抱着前朝太子,用自己的血为他续命。
“这次,本宫不会再让你独自承受。”她咬破舌尖,将血滴在他唇上,腕间银镯发出刺目金光,金蛊的虚影在两人之间浮现,如凤凰般展翅。
男子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突然尖叫着逃窜:“不可能!金蛊竟真的成了守护灵……”
温微暖顾不上追他,只盯着风泽临渐渐转红的脸色。直到他睫毛颤动,轻声唤她“夫人”,才终于松了口气。
“笨蛋,”她笑着捶他胸口,“下次再用身体挡刀,本宫就把你绑在床头,天天喂你喝苦瓜汁!”
风泽临轻笑,突然看见她颈间浮现出淡淡的金蛊纹路——是共生咒的印记。他低头吻住那片印记,声音低哑:“只要夫人在身边,喝一辈子苦瓜汁也甘愿。”
暮色中的紫禁城飘起细雪,温微暖扶着风泽临走出宫门,看见远处宫墙上,那个戴青铜面具的男子正盯着他们,掌心的绝情花彻底枯萎。
“九爷,”她突然停步,望着漫天飞雪,“你说,三百年前的我们,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在阴谋里握紧彼此的手?”
男人望着她发间落雪,突然想起地窖里的画像:圣女衣袂翻飞,太子长剑出鞘,两人背后是展翅的金蛊。
“或许吧,”他轻笑,指尖替她拂去雪花,“但今生最重要的是,我们还能这样并肩而立,对抗这天下的不公。”
雪越下越大,却挡不住两人交握的手。温微暖望着风泽临眼中倒映的自己,突然觉得,不管前世如何,今生有他在身边,便什么都不怕了。
回到王府时,膳房正煨着她最爱喝的莲子羹。温微暖看着风泽临强撑着陪她用膳,突然想起早上没做完的事。
“九爷,”她舀了勺莲子羹吹凉,“本宫刚才在凤仪宫,发现淑贵妃的梳妆匣里,有张你小时候的画像。”
男人呛到咳嗽,耳尖通红:“夫人莫不是在吃醋?”
“才没有,”温微暖哼了一声,突然凑近他耳边,“不过本宫决定了,以后每天给你画张画像,就画你被本宫欺负的样子。”
风泽临望着她调皮的眉眼,突然觉得胸口的伤都不疼了。他伸手搂住她腰,在她耳边轻笑:“夫人可还记得,今早说要给本王种‘醉心蛊’?”
“呀!你居然还记得!”温微暖红着脸要逃,却被他抱得更紧,莲子羹的甜香混着雪夜的清寒,在暖阁里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这一夜,九王府的暗卫们路过书房时,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笑闹声。有人看见王妃正举着毛笔追着王爷跑,宣纸上歪歪扭扭写着“风泽临是大笨蛋”,而王爷嘴角含笑,任由她胡闹——这大概就是金蛊卷里说的“情至深处,万蛊皆寂”吧,再多的阴谋诡计,在真心面前,都化作了绕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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