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初刻,温微暖的银针正戳向装着情花露的琉璃瓶。
“夫人又在捣鼓什么?”风泽临掀开青纱帐,看见她鼻尖沾着淡粉色粉末。
“新制的‘牵丝蛊’,”她晃了晃瓶子,突然凑近他眼前,“中蛊者会不由自主跟着心上人走,九爷要不要试试?”
男人耳尖微烫,反手将她捞进怀里:“本王每日都跟着夫人,何须用蛊?”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暗卫的暗号声,三长两短——是城西乱葬岗有异动。
温微暖从他怀里挣出来,往袖中塞了三把淬毒银针:“定是万蛊门余孽,本宫昨日在青鸾殿发现,他们在偷刻金蛊图腾。”
风泽临替她系好披风,指尖划过她颈间的金蛊印记:“本王让暗卫先去探路。”
“不用,”她勾住他手腕,“本宫的‘踏雪无痕粉’还没在活人身上试过呢。”
城西破巷的风卷着枯叶,温微暖刚转过街角,就看见墙根蹲着个浑身缠满蛛丝的乞儿,颈间挂着半片金蛊玉牌。
“是万蛊门的‘蛛心童’,”她蹲下身,银针挑开蛛丝,“被用来传递消息。”
乞儿突然抓住她手腕,掌心刻着血字:“圣女若想复活老圣女,申时三刻,情花巷八号。”
风泽临长剑出鞘,盯着巷口突然涌出的黑影:“陷阱。”
“正是,”温微暖甩出袖中银线,情花露洒出的瞬间,黑影们突然抱住自己的脚惨叫——每只鞋里都爬满了食心蚁。
“夫人何时在他们鞋里下的蛊?”风泽临挑眉,看着她蹲在乞儿身边把脉。
“方才擦身而过时,”她取出小瓷瓶喂乞儿吃药,“这孩子中了‘离魂蛊’,快死了。”
乞儿临终前指着情花巷深处,眼里流出金蛊状的血泪:“门主说……老圣女的魂魄在情花树里……”
温微暖望着他逐渐冰冷的手,突然想起母亲棺木上的金蛊图腾——万蛊门竟想利用她的愧疚之心。
情花巷八号的朱漆门虚掩着,门内传来若有若无的琴音,正是她母亲生前最爱弹的《凤求凰》。
“小心琴弦上的毒,”风泽临拉住她手腕,“是西域‘见血封喉丝’。”
温微暖轻笑,从袖中取出金蛊钥匙,钥匙触到门环的瞬间,琴音突然变成刺耳的蝉鸣,成百上千只金蛊从房梁坠落。
“来得正好,”她腕间银镯发出强光,金蛊虚影化作屏障,“本宫新制的‘逆心蛊’,专克这种群居蛊。”
内室传来瓷器碎裂声,温微暖冲进去时,看见个白衣女子正把什么塞进炉子里,背影竟和她母亲极为相似。
“母亲?”她惊呼出声,却在看清对方腕间的银镯时愣住——那是属于万蛊门祭司的三纹银镯。
女子转身,脸上戴着和她母亲一模一样的面具:“圣女大人果然来了,我们等你三百年了。”
风泽临长剑抵住她咽喉,温微暖却看见炉子里未烧完的绢布,上面画着她母亲被囚禁的场景:“你们用易容术假扮本宫母亲?”
女子摘下面具,露出左脸的金蛊纹身:“老圣女的魂魄被困在情花树里,只有你的血能救她——”她突然冲向温微暖,“同时唤醒金蛊真正的力量!”
温微暖侧身避开,银针却在即将刺中对方时被风泽临握住:“夫人,她体内有老圣女的本命蛊。”
“原来如此,”温微暖盯着女子痛苦的脸,突然想起金蛊卷里的“魂魄共生术”,“你们用母亲的蛊虫控制她,逼本宫就范。”
女子突然喷出黑血,怀里掉出个刻着“暖”字的木牌——正是她小时候送给母亲的生辰礼物。
“母亲……”温微暖捡起木牌,感觉胸口的金蛊印记在发烫,“你们把她的魂魄分成了几部分?”
风泽临查看女子身上的纹路,声音沉得像冰:“三部分,分别藏在情花树、金蛊钥匙和——”他望向窗外盛开的情花树,“我们的共生咒里。”
温微暖突然明白,为何每次使用金蛊力量,都会梦见母亲流泪。她转头望向风泽临,发现他正盯着情花树的树洞,里面隐隐透出金光。
“九爷,”她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救母亲。”
树洞深处的金盒里,躺着半片刻着“生”字的玉简,和母亲留下的“暖”字木牌相呼应。温微暖刚要触碰,金蛊虚影突然浮现,发出警告般的振翅声。
“是魂魄分离的反噬,”风泽临割破掌心,将血滴在玉简上,“用皇族血脉做引。”
玉简发出强光的瞬间,情花树的花瓣纷纷飘落,温微暖看见母亲的虚影站在花海中,对她露出微笑。
“阿暖,”虚影开口,声音里带着解脱,“以后别再为娘伤心,好好和泽临过日子……”
话未落音便消散,温微暖望着手中完整的玉简,突然明白母亲早已将魂魄融入金蛊,成为他们共生咒的一部分。
“原来,最强大的守护,是母亲用魂魄为我们筑起的屏障,”她转头望向风泽临,发现他眼中也有泪光,“九爷,我们回家吧。”
回到百毒园时,暮色已染红飞檐。温微暖坐在母亲的棺木前,将玉简和木牌放入陪葬品,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夫人,”风泽临递来个锦盒,“在情花巷找到的,像是老圣女的日记。”
泛黄的纸页上,母亲的字迹带着颤抖:“阿暖,若你看见这篇日记,定是金蛊认主之时。莫怪娘隐瞒身世,娘只是想让你像普通女子一样,嫁给心爱之人,平安度过一生……”
温微暖看着日记里夹着的,三百年前她与风泽临的画像,突然轻笑出声:“原来,连姻缘都是母亲在天上看着促成的。”
风泽临搂住她肩膀,指尖划过画像上两人交握的手:“不管如何,本王庆幸能在今生遇见夫人。”
话音未落,膳房的小厨房传来爆炸声,温微暖跳起来:“糟了!本宫煨的情花露莲子羹!”
两人冲进小厨房时,锅里的羹汤正噗噗冒泡,飘着股奇怪的焦香。温微暖看着锅底的黑炭,突然扑进风泽临怀里:“九爷,你会不会嫌弃本宫厨艺?”
男人望着她沾着炭灰的脸,突然轻笑出声:“夫人的毒药都能救人,何况是羹汤?”
“呀!你敢笑本宫!”温微暖追着他跑,突然看见他发间沾着的情花花瓣,“别动,本宫给你插朵花。”
风泽临任由她在自己发间别上情花,突然低头吻住她唇角的炭灰:“这样,本王就是全京城最‘美’的王爷了。”
暮色中的百毒园飘起细雪,温微暖望着他发间的情花,突然想起青鸾殿的壁画——三百年前的他们,是否也在这样的雪夜,笑着闹着,忘记了天下的纷争?
“九爷,”她突然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本宫今日把脉,发现……”
男人怔住,眼中闪过狂喜:“夫人是说……”
“傻瓜,”温微暖红着脸点头,“金蛊卷里说的‘情蛊相融,血脉相连’,原来真的存在。”
风泽临突然将她抱起,转着圈在雪地里奔跑,情花花瓣从发间飘落:“本王要让全天下知道,九王妃有喜了!”
“笨蛋!别跑太快!”温微暖笑着捶他,却在看见他眼中的星光时,突然觉得,所有的阴谋与苦难,都在这一刻化作了绕指柔。
这一夜,九王府的灯笼格外明亮,百毒园的情花树竟在冬夜绽放。温微暖趴在案上写育儿手札,风泽临在旁研墨,突然指着她写的“给孩子的第一堂毒蛊课”笑出声。
“九爷笑什么?”她叉腰瞪他,“将来孩子要是被欺负,总得会点自保的本事。”
男人望着她气鼓鼓的模样,突然觉得胸口满是暖意:“夫人说得对,就像本王,永远是夫人的护身符。”
窗外,雪越下越大,却挡不住屋内的温暖。温微暖摸着小腹,突然想起母亲日记的最后一句:“情至深处,万蛊皆寂,而爱,才是最强大的蛊。”
妃本娇宠:毒医狂妃戏冷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