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微暖捏着银针的手悬在襁褓上方时,风泽临正用竹筷给承泽挑开襁褓里的线头。
“九爷这手艺,比绣娘还精细。”她望着他认真的眉眼,突然轻笑出声。
“本王在军中缝过战甲,”男人头也不抬,指尖避开孩子乱动的小脚,“给承泽缝襁褓算什么。”
“那明日替本宫绣件肚兜如何?”温微暖晃了晃手中未完工的金蛊纹,“要绣上‘风泽临是大笨蛋’。”
风泽临手一抖,竹筷差点戳到孩子鼻尖:“夫人现在倒是越来越会编排本王了。”
襁褓里的承泽突然啼哭,眉间金蛊印记明灭如星子。温微暖赶紧抱起孩子,发现他小拳头攥着块碎玉——正是昨日在侯府后巷捡的前朝玉扣。
“莫不是侯府的脏东西惊了孩子?”风泽临伸手替孩子顺气,指尖触到玉扣上的金蛊纹路,“暗卫今早回报,侯府三夫人昨夜在佛堂替承泽求了‘往生咒’。”
“往生咒?”温微暖冷笑一声,“她们倒还记得本宫当年被沉塘时,念的也是这咒。”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暗卫的暗号声,三长两短——是城西乱葬岗有异动。风泽临刚要起身,被温微暖拽住袖口:“不许去,本宫还没给你看承泽新学的本事。”
“本事?”男人挑眉,看着她将承泽放在雕花软榻上。
襁褓里的孩子突然伸手,小短指在空中虚抓,竟引来了窗台上的金蛊。那些泛着金光的虫子绕着孩子指尖打转,排成“父”“母”二字。
“金蛊认主后,承泽能听懂虫语了。”温微暖眼中闪过骄傲,“方才喂他吃奶时,金蛊在窗外说‘小世子饿了’。”
风泽临望着孩子眉间明灭的印记,突然想起青鸾殿壁画上的场景——三百年前的圣女之子,也曾在襁褓中与金蛊共舞。他突然握住温微暖的手,声音低哑:“本王总怕,这孩子要担起金蛊的宿命。”
“宿命?”温微暖低头吻孩子额头,“本宫只知道,他是我们的承泽,是九王府的小世子,仅此而已。”
正说话间,管事妈妈捧着鎏金食盒进来,盒盖一掀,荔枝蜜饯的甜香扑面而来。温微暖刚要伸手,风泽临突然按住她手腕:“太医说月子里吃不得甜腻。”
“九爷何时成了太医院的应声虫?”她挑眉,指尖迅速拈起一块塞进嘴里,“承泽都能引动金蛊了,本宫吃块蜜饯算什么?”
男人望着她鼓着腮帮子的模样,突然轻笑出声,指尖替她擦去嘴角的糖霜:“夫人这偷嘴的模样,倒像回到了侯府宴会上,躲在柱子后偷吃栗子糕的小傻子。”
温微暖突然怔住,想起七年前那个雪夜,她浑身是血躲在街角,是风泽临的马车停在她面前,递给她半块还热着的栗子糕。她突然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那时本宫就在想,这个肯把点心分给疯子的王爷,定是个心软的。”
风泽临望着她眼中的光,突然低头吻住她指尖:“本王那时就在想,这个攥着发霉点心傻笑的女子,眼底藏着比星辰还亮的光。”
暖阁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贴身侍女小杏捧着安胎药进来,却在看见承泽时踉跄半步,膝盖磕在青砖上。温微暖瞥见她袖口露出的三纹银线,指尖瞬间扣住袖中银针:“谁让你送药来的?”
小杏突然翻白眼,颈间浮现金蛊纹身:“圣女大人,门主说该让您尝尝——”
话未说完便被风泽临点了哑穴。温微暖掀开她衣领,看见后颈处刻着“侯府”二字,突然冷笑:“侯府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暗卫早该清剿侯府的细作。”风泽临替她倒了杯温水,“明日本王让刑部侍郎彻查侯府账册。”
“不必,”温微暖盯着小杏腕间的银镯,突然取出个琉璃瓶,“本宫要留着这些细作,给侯府送份‘大礼’。”
暮色漫进暖阁时,承泽在乳母怀里睡着了,眉间金蛊印记化作淡淡红光。温微暖靠在风泽临肩上,看着他替孩子描红,笔尖在宣纸上落下“承泽”二字,突然开口:“九爷,你说若承泽长大后想做个普通人,本宫该教他什么?”
“教他辩药识蛊,”风泽临头也不抬,“却不许他碰刀剑。”
“为何?”
“刀剑太利,易伤人心,”男人搁下狼毫,指尖划过她腕间银镯,“夫人的银针能救人,也能杀人,却始终带着温度。”
温微暖望着他眼中的柔光,突然想起在青鸾殿看见的前世预言:“金蛊现世,必伴情劫,唯有真心,可破万难。”此刻,她望着暖阁里的烛火,望着身边的男人和熟睡的孩子,突然觉得,所谓情劫,不过是上天让相爱的人,在岁月里一遍又一遍确认彼此的心意。
深夜,风泽临替她掖好被角,突然听见她在枕边低语:“九爷,明日陪本宫去青鸾殿吧,给娘亲上柱香。”
“好,”男人吹灭烛火,月光透过窗纱照在承泽眉间,“再带些承泽的襁褓,让岳母瞧瞧她的小外孙。”
黑暗中,温微暖勾住他的小拇指,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响起。她摸着腕间的银镯,突然觉得,这世间最温暖的“娘家”,从来不是侯府的朱漆大门,而是身边这个男人的怀抱——无论前世今生,无论金蛊宿命,都能让她在风雨中安心入眠。
次日清晨,雕花马车停在青鸾殿外时,承泽突然在襁褓里伸手,指向殿门中央的金蛊图腾。温微暖抱着孩子下车,看见图腾上的金蛊眼睛突然转动,竟与承泽眉间的印记同频明灭。
“看来承泽认得外祖母的印记。”风泽临替她理好披风,“岳母在天有灵,定是欢喜的。”
殿内,前朝太子与圣女的画像在晨光中格外清晰。温微暖将承泽放在画像前的蒲团上,襁褓里的孩子突然啼哭,眉间金蛊印记化作凤凰形态,绕着画像展翅。
“娘亲,这是承泽,”温微暖红了眼眶,“您看,他眉间的印记,和您当年一模一样。”
风泽临望着画像上与他们相似的眉眼,突然想起三百年前的预言:“金蛊降世,必携双生花,一花护苍生,一花守真心。”他突然握住温微暖的手,在画像前跪下:“岳母放心,本王定护他们母子周全,不让金蛊的宿命,压弯他们的腰。”
承泽突然伸手,小拳头攥住画像上圣女的衣角,眉间金蛊印记大亮,竟引来殿外情花树的花瓣,在他襁褓上拼成“平安”二字。温微暖望着这一幕,突然轻笑出声:“娘亲定是听见了,她在说,承泽的平安,便是金蛊最好的传承。”
马车回程时,承泽在襁褓里睡得香甜,眉间印记化作点点金光。温微暖靠在风泽临肩上,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情花树,突然觉得,所谓宿命,从来不是枷锁,而是让相爱的人,在时光长河里,一次又一次握紧彼此的手。
这一夜,九王府的暖阁里,温微暖在承泽的日记里写道:“孩子,你眉间的金蛊不是印记,是娘亲与爹爹的真心所化。愿你一生被爱包围,如情花般盛放,亦如金蛊般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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