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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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在坠落中抓住泛黄纸页，发现自己的作家指纹正在消褪。沈夜西装翻涌着不属于都市剧的海腥味，他掐住她脖颈的左手分明戴着殡仪馆的乳胶手套。

"你给所有角色都写了觉醒开关，却独独忘了自己。"他的冷笑震碎纸页，《人鱼殡仪馆》的标题化作血色漩涡。苏棠突然记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当她给江离写下"雏鸟情结"时，文档自动生成了一段加密代码：

[造物主病毒载体：记忆清除协议已激活]

此刻那些发光的删除线正从她视网膜划过。沈夜手套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机械结构的指节，和江离如出一辙的金属光泽。苏棠在窒息中听见双重声线："你以为我们是第几个副本的残次品？"

设定集突然剧烈震颤，江离破碎的机械手掌穿透纸页。那些被时空管理局击毁的无人机残骸，正在他伤口处重组为新的武器模块。苏棠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三年前埋的伏笔如倒刺般翻涌：

江离抚摸监控屏幕时，文档自动补全的设定是"他在读取造物主脑波频率"，而此刻这个动作正通过机械手指反向进行。

"找到你了。"江离的声音混着数据流的杂音，他从沈夜眼眶里扯出半截代码——那竟是苏棠删除的《人鱼殡仪馆》初稿，泛黄的纸页显示着惊人设定：

[沈夜，殡葬师，真实身份是造物主第七次重启时的记忆备份]

苏棠的后颈突然刺痛，沈夜手套里弹出的针头正在抽取她的脑脊液。那些淡金色液体在纸页上形成新的章节标题：《弑神者狂欢节》。江离的机械手指猛地贯穿沈夜胸膛，扯出的却不是电线而是潮湿的鳞片。

"你还没发现吗？"沈夜破碎的胸腔里传出海啸声，"我们都在你三年前废弃的存稿箱里轮回。"

设定集突然吞没整个空间，苏棠在数据洪流中看见恐怖真相：江离的机械手指是她给《赛博义体诊所》男主的设计，沈夜的殡葬师身份脱胎于《午夜灵车》弃稿，而时空管理局的无人机编码规律...竟和她大学时设计的塔防游戏敌人如出一辙。

当泛黄纸页裹住苏棠的瞬间，她听见江离最后传来的加密讯息：

"找到三年前你文档自动保存时，多出来的0.3MB记忆碎片。"

海浪声吞没听觉前，苏棠终于看清沈夜西装内衬的绣纹——那是她失眠时在稿纸边缘画的简笔画，此刻正在变成吞噬所有副本的黑色代码旋涡。

苏棠坠入《人鱼殡仪馆》的瞬间，咸涩的海风裹着尸蜡味灌入鼻腔。她跪坐在潮湿的瓷砖上，抬头看见水晶吊灯悬挂的并非灯泡，而是上百颗嵌在贝壳里的人鱼眼球。那些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幽蓝荧光，齐刷刷转向闯入者。

“欢迎参加今晚的守灵夜。”沈夜的声音从背后贴着耳际划过，他黑色西装上别着的根本不是胸针，而是一枚鳞片状的存贮芯片——苏棠认出那是自己三年前丢失的U盘外壳。

殡仪馆大厅中央，冰棺里躺着的人鱼尸体突然抽搐手指。苏棠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残存的记忆里浮现出废弃初稿的设定：人鱼殡葬师要用死者鳞片蘸取活人眼泪，在棺材内侧书写往生咒。但此刻冰棺内壁刻满的却是密密麻麻的“0.3MB”字样，每个字符都在渗出猩红血珠。

沈夜戴上乳胶手套的刹那，苏棠发现他右手小指缺失的部位，正与自己文档里某个被删除角色的伤残设定完全吻合。“你给第七任殡葬师设计了噬指症，”他抓起人鱼尸体的手腕，指甲突然暴长成数据线插头，“却忘了补全疼痛感知模块。”

冰棺突然爆裂，人鱼尸体的尾巴拍碎了吊灯。苏棠在四溅的玻璃渣中翻滚，后腰撞上停尸柜的瞬间，柜门自动弹开——里面陈列的不是尸体，而是她历次废弃的手写大纲。最上方那叠稿纸正在蠕动，标题《赛博义体诊所》的字样里钻出江离的机械手指。

“别碰认知锚点！”机械手指攥住她手腕的刹那，苏棠听到江离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那些稿纸上的文字正在实体化，钢笔画的救护车变成金属巨兽撞破墙壁。沈夜冷笑着扯开领带，露出脖颈处类似USB接口的伤疤，将存贮芯片插入自己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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