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开幕式的彩带还未落地,林嘉树已经在我身旁转了第七个圈。他修长手指绕着号码布边缘,布料摩擦声混着秋蝉最后的鸣叫:"学委大人确定要报1500米?"
"总比跳高安全。"我低头系鞋带,余光瞥见他小腿肌肉绷紧的弧度,"去年你摔在垫子外的样子......"话未说完就被他弹了额头。
"那次是有人绊我。"他突然蹲下帮我调整护膝,发梢扫过膝盖的触感像蝴蝶振翅,"倒是你,"他仰头时喉结在晨光中滑动,"待会要是跑不动......"
发令枪骤然炸响。我冲出去的瞬间听见苏晓晓的尖叫,以及他淹没在风里的后半句:"......就想想食堂的红烧肉!"
第三圈时小腿开始抽痛,看台上"林嘉树加油"的声浪里突然混入清冽的薄荷音:"周小满!看旗杆!"我艰难转头,望见他举着素描本在跑道内侧逆行奔跑,画纸上猎猎飞扬的Q版小人正举着"冲鸭"的横幅。
最后一圈弯道,他忽然翻过栏杆与我并肩。"违规陪跑要扣分......"我喘着气抗议,却被他塞进掌心一颗柠檬糖。风鼓起他纯白卫衣,少年身上洗衣粉的清香劈开浑浊的喘息声。
冲过终点线的瞬间,我踉跄着栽进他张开的怀抱。他心跳震耳欲聋,隔着两层校服布料烫伤了我的耳廓。"82秒一圈,"他声音带着笑,"比上周体测快了0.3秒。"
医务室的碘伏味里,他半跪着给我冰敷脚踝。窗外飘来烤肠香气,我忽然想起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体测成绩?"
他棉签停顿在半空,耳尖泛起可疑的红:"上周三你在器材室......"
记忆突然复苏。那天我偷看他打篮球弄脏校服,躲在更衣室擦拭时被他撞见。原来晾在窗台的湿衬衫里夹着体测表。
"林同学对学委的关心很特别啊。"校医阿姨笑着递来葡萄糖水。我呛得满脸通红,他却坦然接过水杯:"毕竟要监督她好好吃饭。"指腹擦过我嘴角水渍的温度,比秋阳更灼人。
傍晚的颁奖仪式,我捏着铜牌躲在器材室。门轴转动的轻响里,他拎着便利店塑料袋倚在门框:"逃兵要接受惩罚。"袋子里红豆包冒着热气,"补充糖分才能长记性。"
夕阳穿过铁网在地面织成棋盘格,我们盘腿坐在垫子上分享同一副耳机。当《菊次郎的夏天》放到第3分27秒,他忽然摘下一只耳机:"听。"
暮色中传来管乐团的练习曲,长笛与钢琴正在合奏我们听过无数遍的旋律。他指尖在膝盖打着节拍,手背青筋随音符起伏,像五线谱上跳动的蝌蚪。
"其实我......"他开口时,晚风掀起我鬓角的碎发。
"找到你们了!"苏晓晓破门而入,"林嘉树快去领金牌!"他起身时卫衣下摆勾住我发绳,散落的黑发遮住我烧红的脸。那枚带着体温的金牌,后来悄悄出现在我课桌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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