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厨房闹剧（3）

在红烧肉即将入口时，一个电话突然响起。

　　撇了眼来电人，虽然不舍，可许露还是起身来到窗前，只是在按下接听键后看着窗外风景，一言不发。

　　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顾夜白也夹了块肉，只是刚送入嘴里，他的五官就开始乱飞。

　　咸，很咸！！！

　　等许露回到桌前时，那一大桌子菜只剩下一道凉拌黄瓜，其余几个碟子早已是菜去盘空。

　　但顾夜白的碗中却和空荡荡的碟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着他碗里的小山峰，许露皮笑肉不笑，呵呵几声。

　　顾夜白有些心虚地别过头，不断为自己打气，咬了一大口肉：“谁叫你不来的，现在晚了，过期不候。”

　　许露的目光盯得他有些发怵，可顾夜白还是强装镇定，慢条斯理地嚼着，深怕露出破绽。

　　这时候顾夜白多希望她能转头，一会儿就好。

　　大概是心底的祈祷起了作用，许露果真一拍脑袋超厨房走去。

　　趁许露转身的功夫，顾夜白赶忙吐了出来，耐心用纸巾包好藏进饭桌下面。

　　已经喝了几杯水了，可嘴里的咸味还是不散，顾夜白感觉自己都要被腌入味了。

　　不过不是老天显灵，而是许露终于想起了那件被自己忘了的事。

　　厨房里的各类调料大多摆在原地，许露拿起一个贴着“糖”字的罐子闻了闻，是盐不假。

　　“喝吧。”

　　看着许露递来的果汁，顾夜白还处于发愣状态：“怎么了？原谅我了！”

　　“想得美！”许露别过头，收拾餐桌：“那里面放得是盐。”

　　都怪当时出国的时间太紧迫，连家都没好好整理就赶飞机去了。

　　“这不是不知道嘛？你叫我多来几次适应适应就好了。”

　　“想吃什么？”

　　许露叉开话题，好在顾夜白也没继续在那个问题上缠不放。

　　“煮面吧，好久没尝你下的鸡蛋面了。”

　　除了完全报废的菜品，许露还有一样拿手菜品就是番茄鸡蛋面。

　　“要不我们点外卖？”

　　看着突然回来的许露，再联想空无一物的冰箱，顾夜白对厨房的“惨状”有些点了解，可肚子实在太饿，他只能提议。

　　“算了，我不饿，你饿了就自己吃吧。”

　　“谁惹你生气了？”

　　认识这么些年，不说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一些默契还是有的。

　　见许露不说，顾夜白也不问，拿起一旁的书开始翻阅——是双语版《飞鸟集》。

　　看磨损程度有些旧了，应该是之前朋友送的吧？

　　“我不想看见你。”

　　许露还是决定把话说开，不然今天是蹭饭，明天又是迷路，事情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她受的委屈更不能因为几顿饭就翻篇。

　　顾夜白嘴角的笑有些牵强：“可我想你。”

　　或许是吧？

　　看着几乎和当年一样意气风发的顾夜白，许露突然想自己或是又栽了，并且还是栽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违心的堵在嘴边，她也不想主动开口，仿佛自己主动就是对当年缴械投降一般。

　　许露不愿意。

　　沉默在两人身边蔓延，铺满了整个客厅。

　　“泡面吃吗？”

　　“好，我去我去！”

　　难得有打破僵局的机会，顾夜白不想浪费，在等泡面的途中提了几句关于演奏会的事。

　　“好不容易对音乐起了兴趣，可某个音乐家实在是一票难求，所以……”

　　“所以什么？”

　　虽不知道顾夜白究竟有什么事，可直觉告诉许露，和自己有关。

　　“带上我这个家属，怎么样？”

　　“面好了。”

　　客人想留，架不住主人不愿意，才吃好宵夜的顾夜白就这么被扫地出门。

　　“看来追妻路漫漫啊。”

　　他仰天长叹，当年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却造成了如今的悲剧，世事难料。

　　房间里乌黑一片，许露靠在着摇椅上，看着顾夜白的身影消失在远方，任由泪滴在地毯上开出一朵朵悲怆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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