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生光·暗流

入秋的细雨裹着凉意渗进骨缝，姚鉴栩站在幼儿园门口，望着校牌上新刷的漆发呆。身后突然响起引擎声，凌云霄的黑色轿车稳稳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时，他眉梢还凝着未散的寒气：“怎么不打伞？”

话音未落，一把印着樱花图案的遮阳伞突然斜斜探过来。穿驼色风衣的男人笑着将伞罩在她头顶，金丝眼镜下的目光温柔：“姚老师，上次托你找的绘本，方便现在去取吗？”

姚鉴栩认出是隔壁双语幼儿园的新任园长沈砚舟，刚要开口，腰间突然一紧。凌云霄不知何时已经下车，黑色西装裹挟着冷冽气息将她圈在怀里，下颌抵着她发顶：“不方便。”

沈砚舟推了推眼镜，笑意不减：“这位是？”

“她未婚夫。”凌云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腰间，声音漫不经心，却让姚鉴栩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雅晴踩着细高跟小跑过来，身后还跟着拎着购物袋的顾逸尘。

“好巧啊沈园长！”林雅晴眼尖地搂住姚鉴栩肩膀，不着痕迹地隔开两人，“我们正准备去给小栩挑婚纱呢！”她朝顾逸尘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配合地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加急改的尺寸，明天就要试穿。”

沈砚舟若有所思地扫过凌云霄环在姚鉴栩腰间的手，点头告辞。等他走远，凌云霄突然扳过她的脸，温热的呼吸喷在她唇上：“未婚夫？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明明是你先说的！”姚鉴栩被他眼底翻涌的醋意逗笑，踮脚吻去他眉间的褶皱。后座突然传来咳嗽声，顾逸尘板着脸敲了敲车窗：“要秀恩爱回家去，我和雅晴还饿着。”

火锅店蒸腾的热气中，林雅晴夹起毛肚放进姚鉴栩碗里：“沈砚舟这人不简单，听说他在国外就关注过你的画展。”她顿了顿，“而且……他和凌云霄公司最近竞标的那块地有关联。”

姚鉴栩手一抖，蘸料溅出几滴。对面的凌云霄突然放下筷子，骨节分明的手覆盖在她手背上，拇指轻轻擦过她泛红的指尖：“怕什么？有我在。”

深夜的书房，台灯将凌云霄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盯着电脑屏幕上沈砚舟的资料，指间的钢笔在纸上划出凌乱的线条。卧室门被轻轻推开，姚鉴栩披着他的西装外套走近，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还不睡？”

“过来。”他长臂一揽将人拽进怀里，下巴蹭着她柔软的肩头，“以后离沈砚舟远点。”温热的唇落在她颈侧，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他看你的眼神，和我看你的一样。”

姚鉴栩转身跨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怎么，凌大总裁也会没有安全感？”她故意凑近，鼻尖擦过他发烫的耳垂，“那我今晚只哄你一个人好不好？”

窗外的秋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凌云霄喉结滚动，猛地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吻，将所有不安与占有欲化作绵长的温柔。而此时，沈砚舟站在别墅外，仰头望着那扇透出暖光的窗户，镜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周末的艺术展厅里，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冽的光。姚鉴栩站在自己新完成的画作前，手心沁出薄汗。这幅以康复历程为灵感的《重生》，是她术后首次公开亮相的作品。人群中突然传来骚动，沈砚舟端着香槟走近，浅灰色西装衬得他温润如玉：“姚老师的笔触愈发大胆了，这抹猩红，可是藏着什么秘密？”

他指尖悬在画布上的血色纹理处，姚鉴栩本能地后退半步，后腰却撞上坚实的胸膛。凌云霄不知何时出现，黑色高定西装泛着冷光，骨节分明的手揽住她的腰：“沈园长对我未婚妻的作品，似乎格外上心？”

话音未落，展厅大门被推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清脆如铃。林雅晴踩着十厘米的细跟，挽着顾逸尘快步走来。她扫过沈砚舟，红唇勾起一抹嘲讽：“沈园长这是跨界跨上瘾了？艺术圈和地产圈的水，可不是那么好蹚的。”

顾逸尘将文件袋递给凌云霄，镜片后的眼神犀利：“沈氏集团突然提高了城西地块的报价，看来有人想在拍卖会上给我们下绊子。”

姚鉴栩察觉到凌云霄的手臂骤然收紧，体温透过衬衫灼人。沈砚舟却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目光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停留片刻：“凌总何必草木皆兵？不过是正常商业竞争。倒是姚老师，”他转向她，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听说你在筹备公益画展？我旗下的幼儿园，或许能帮上忙。”

当晚回到别墅，凌云霄将姚鉴栩抵在玄关的墙壁上。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紧绷的下颌，眼底翻涌着暗潮：“和他合作的事，不许答应。”温热的吻落在她锁骨处，带着惩罚意味，“他接近你，没安好心。”

姚鉴栩环住他的脖颈，指尖抚过他绷紧的后背：“我只信你。”话音未落，手机突然震动，沈砚舟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凌云霄脸色瞬间阴沉，一把按住她要接电话的手，将手机倒扣在桌上：“现在，眼里只能有我。”

深夜，书房的台灯在凌云霄脸上投下阴影。他盯着电脑屏幕上沈砚舟与神秘人的邮件往来，手指重重敲击键盘。邮件附件里，赫然是姚鉴栩在医院治疗期间的照片。门外传来脚步声，他迅速合上电脑，将姚鉴栩搂进怀里：“怎么还不睡？”

“你在查什么？”她察觉到他的异常，指尖划过他紧抿的唇。凌云霄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心跳声震得她掌心发烫：“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躲在我身后。”

与此同时，沈砚舟站在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凌云霄别墅的方向轻笑。他身后的投影幕布上，交替闪现着姚鉴栩的画作、凌云霄公司的机密文件，以及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里，年轻时的姚父与沈砚舟的父亲并肩而立，身后是一片正在开发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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