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虐
我厌恶地推开他,他眼圈短暂泛红,随后快速恢复正常。
“医生到了,你收拾一下,出来。”说完转身离开。
从复杂的情绪里抽离,我去衣帽间准备换套能见人衣服,打开柜门,里面挂满女孩的服装,款式大多设计精良,也是我穿的码。
他倒是什么都准备好了。
我却不想如他意,穿他的衣服,我想起司机带回来,我的那箱衣服,应该也在衣柜里。我翻来覆去的找,没有找到。
但发现镜子从侧面看有个突兀的掌印,我想到网上说,判断单面镜和双面镜的方法,鬼使神差的把手指放到镜子上,仔细看镜子内外的手指有没有距离。
我一惊。
摸索着推镜子,最终发现,镜子其实是暗门,可以推开。
顾不了外面等待的人,我要进去一探究竟。
谭定一究竟在搞什么?监视我?
可是衣帽间门关上,是看不见房间里的,那这是?
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差不多十平的小房间,只有这个暗门连接,开灯后,地面摆满了盒子,旁边放的的每样东西,都似曾相识。
用过的婴儿床,上面还有垂钓下来的小动物摆件,摆件没有灰尘,应该被人时常擦拭。里面还有一套娃娃衣服,有岁月沉淀的暗黄。
旁边挂着小学生校服,衬衫和格子短裙的款式,看起来和我学校的一样。我的那些衣服,记得是被外婆丢掉了。
还有几个芭比娃娃放在桌面,或坐或站,穿的衣服针脚整齐细密,这是我小时候亲手缝的呀。放在我房间里,外公说我天天玩这些不好好学习,就送人了。
那时候我还追出去,在路上哭了好久。
娃娃旁边,还有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新娃娃,金色卷发,有漂亮的公主裙和高跟鞋。完整躺在透明亚克力盒子里,底下垫着粉蓝色永生花。
盒子上面还有一张小贺卡,打开写得是:“祝谭漓小朋友,生日快乐。谭定一。”
我以为他,不知道我生日。
地上的盒子,零零总总有十几个,我从最上面打开,项链,永生花,小书包,《瓦尔登湖》,香水,绘本,胶片相机.......都标好了年纪,可是没有一样送到我手里过。
我有些恍惚。
眼泪聚在眼眶,从眼尾慢慢坠下去。
我瘫坐在椅子上,身后压着有些疼,我浑身没有力气,四肢像在冰窟,冰凉的抬不起来。
好容易恢复点力气,目光又被桌上的瓶子吸引,里面放着小小的乳牙。
思绪突然回到很多年前的那天。
那时我在换牙期,老人常说乳牙丢到房顶上,小孩就可以心想事成。我拿着刚掉的乳牙,跑到小区外的草坪,尝试把牙齿丢到亭子顶上。心里想着,我要见到爸爸妈妈。
后来他出现了,把我抱起来帮我丢牙齿,他说他丢上去了,还问我看见没有。
奇怪的是,我明明记得我看见他丢上去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那之后我也没有见到爸爸妈妈,我以为愿望没有成真,原来早就实现了。
我记得,他帮我丢上去之后我说,谢谢叔叔。
他急声道,别,不能叫叔叔。
后来我没见过他,所以我不再记得他的样子。只是今天看到这颗牙齿,我才猛然想起,记忆里的那张脸。
原来我们早就见过。
可是为什么,他知道我的存在,却很少来见我?
来不及思考这么多,我听见外面的敲门声,赶紧从这里出来,关上玻璃门假装找衣服。
他过来了:“你怎么还没好。”
看过刚刚的东西,我至少可以确定,他不是像他表现的那样不在乎我。
“身上还是有些疼,”我抬头看他,哭过的眼睛水淋淋的,“起来,不太方便。”
我声音不大,每个字都是鼻腔发音,温柔又细腻。
我想看看,他会不会心疼我。
他把我揽在怀里,大手绕过我揉揉我后面,他手掌很温暖,镜子里只看见他的背影。
“看完医生再擦一次药。”他说。
“嗯。”我推开他,这样的温暖,像过期糖,甜过了会伤人。
“换衣服出来吧。”他低头看我,眼睛里有了我渴望的温柔。
“我不知道穿哪件,”我面色微红,不好意思道:“衣服太多了。”
他顺手选了件衬衫裙。丁香紫和深紫交替晕染,小V领口左右系上飘带,很吸睛,灯笼长袖增加几分质感。扣子是和布料统一的小圆扣,从领口缀到腰头,腰部自然内收,直筒裙身,面积不大的刺绣绿竹从胸口衍生到下摆。
他穿衣服也是这样,简约中透出设计感,他不喜欢泯然众人也不喜欢过于高调。
我换裙子的时候他自觉带上门出去,我瘫倒在地毯上,呼吸都变得急促,后背发寒。
我好像从来没有看懂过他。
我不懂他对我母亲的感情,亦不懂他对我的态度。
换好衣服,我站在镜子前凝视自己,柔软飘带随着头发散到后背,裙子勾勒出腰身,上身松散随意,下身骤然收拢,走路时及踝的裙摆汇到一起,像花瓶。绿竹随衣料摆动,别有几分朦胧。
我嘴唇苍白,配上这浅紫,更显得柔弱无骨。
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打开门,他站在房间中央,静静的看着我。
眼角含笑。
我一直以为他在我高中的时候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之前从没出现过。不好接受自己忽然多了个孩子,才事事向着武露文,我是理解的。
可他竟然这么早就知道我,却还把我放在外面,让我无父无母的生活。
我理解不了。
为什么我不能,在父母疼爱下长大?
“很合适。”他的声音骤然响起,“穿着舒服吗?”
我点点头,脸上是我熟悉的虚伪:“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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