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宫墙之内

第二日，太后听说玫贵人生了，一边欣赏花房新养出来的玉蕊檀心梅，一边让福珈打听玫贵人生的是男是女。

福珈出去一阵，一脸晦气的回来。

福珈回道：“太后，玫贵人不幸，诞下一个死胎。”

太后吃惊地转过头，皱眉道：“生下来便是个死胎？ ”

福珈不敢妄言，含糊道：“不清楚，皇上忌讳得很。唉 ， 也是玫贵人没福气，生都生了，居然不是活儿的。”

太后颓然道：“她的确没有福气。早产也就罢了，偏偏白辛苦一场，也没捞着一点好。皇上那怎么说？ ”

福珈摇摇头，“皇上那什么也没漏出来。倒是皇后娘娘吩咐了。永和宫不许外人出入，让玫贵人免去惊扰，可以安心休养。”

太后笑了一声，“这个皇后，这样处置不是摆明告诉大家玫贵人生的孩子蹊跷嘛！倒也好，皇后这般行事，哀家就有理由让皇上过来了。福珈，你去请皇上来说说话。”

福珈应是，打发人去养心殿请皇上了。

上午去请皇上，下午皇上忙完了才来慈宁宫。

皇上的面色不是很好，太后端详后，慈和地看着皇上道：“后宫的事，哀家都听说了，皇上不要太难过。”

皇上愁眉苦锁道:“昨儿闭上眼，梦里还见着那个孩子，就惊醒了，后来怎么也睡不着。”

太后捧着铜镀金嵌珠手炉，摸着上面浮雕的蝙蝠道:“哀家已经吩咐了宝华殿好好超度，让孩子安心上路。”

皇上点点头，“谢皇额娘费心了。”

太后道:“你登基一年，后宫就出了这样的事儿，也的确不吉利。但玫贵人也可怜，听说连孩子都没看上一眼。如今她那空月子得好好坐，养好了身子，说不定来日还可以再为皇家诞育子嗣。”

皇上因为玫贵人生的孩子已经厌弃了玫贵人，太后给玫贵人说话更让皇上心烦。

皇上淡淡含糊了几句，道:“皇额娘有心关照玫贵人，儿臣谢过。可这个时候，儿子只想把事情过去，不想再去细想。”

皇上把太后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太后不欲再问皇上关于玫贵人产下死胎之事，只挑拨道:“那玫贵人的事，哀家就不再过问了。本来还想问皇上，是否要查一查，是天意还是人祸？”

皇上摇摇头，笃定道：“生产之事就如同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玫贵人的身孕一直都有皇后和太医们悉心照顾着，平日并无什么差错。宓贵妃怀永瑞也时有不适，永瑞现在不是长的好好的。说到底，还是玫贵人出身卑微，自己身子不行。皇额娘，算了，别查了。”

太后想起皇上的生母，暗暗撇了撇嘴，转脸笑道:“好。事儿总会过去。皇上，你打起精神来。你还年轻，多去后宫留宿，孩子总会再有的。”

这一日已是玫贵人白蕊姬丧子的半月之后。

玫贵人白蕊姬抱着自己给孩子做的婴儿衣裳在床上流眼泪。

外头宝华殿师傅的诵经声日日不断传来。但也没有抚平玫贵人白蕊姬心里的痛苦。

到了喝补药的时辰，俗云道:“主儿，您别哭，月子里流眼泪多了，眼睛受不住。先把药喝了吧，咱们养好身子，才能指望将来。”

玫贵人白蕊姬摆摆手，推开了俗云喂药的勺子:“这药开的这么苦，我喝不下，放着吧。至于我的眼睛，哭与不哭谁在意呢？快半个月了，皇上没来，旁人也没一个来的。我是被困在这永和宫了。”

俗云安慰道:“主儿，皇后娘娘也是好心，想让您养好了身子再出去。”

玫贵人白蕊姬擦了擦哭红的眼睛，幽幽道:“皇后能有什么好心，她做的一切大半是为了让皇上高兴。她不想让我们出门，多半是顾念皇上。怕是皇上嫌弃我了。”

俗云为难道:“咱们被困在永和宫出不去，也不是个办法。主子联系不上，咱们要不自己想法子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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