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宫墙之内

如懿的十三阿哥永琪似乎没有给皇上带来福气。

没过几个月，九月间自河北而起的痘疫蔓延至京郊，波及京师。京中痘疫四起，向成年人尚且十不救五，小儿夭折更是寻常。

宫中因着从前顺治爷福临死于天花痘疫，圣祖康熙爷幼时也得过天花痘疫，所以格外惶恐。皇上谕令全国及宫中“毋炒豆、毋点灯、毋泼水”，并颁诏大赦天下。除了忙于前朝痘疫之事，皇上得空也三令五申内务府的采买小心谨慎，万不能沾了天花痘疫进宫。

太后命各宫供奉痘神娘娘，同时也嘱咐有所诞育的嫔妃将各自的公主阿哥都带回自己宫中养育，小心避痘。

可即便如此小心防范，十一月间还是有杂役宫人不知从哪里得了天花，被挪去了冷宫那偏僻。天花痘疫出现在宫中，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大为惶恐。

如懿坐在塌上抱着和宜公主璟萱让惢心扯一块锦缎为小女孩量衣裳尺寸，海兰拿着拨浪鼓哄了十三阿哥永琪玩，十三阿哥永琪在摇篮里活泼地笑着，越发逗得海兰笑个不止。

如懿玩了一会儿和宜公主璟萱就让乳母抱下去了，转而吩咐惢心道：“皇上有几日没过来了，惢心你今晚去敬事房查查记档，看最近皇上宠着谁呢？”

惢心正要答应，海兰漫不经心道：“除了嘉妃和舒妃，如今皇上只宠着宓贵妃提了一句的炩贵人。姐姐，我上次去内务府取丝线，看的真真的，内务府巴结炩贵人，暗地里已经开始给炩贵人嫔位的份例了、估计过了哪天炩贵人有了身孕，就要正式封嫔了呢。”

如懿乍然听了此言，不免吃了一惊，旋即不信道：“炩贵人竟然如此得宠？”

海兰道：“炩贵人就是个小狐媚子呢，听说她侍寝时，”顾念着如懿的两个孩子还在，海兰及时消了声音，如懿努努嘴让惢心打发乳母抱着孩子出去，两人低声交流起从敬事房那传传出的香艳侍寝谣言。

她们嘀咕着，把炩贵人卫嬿婉从逗皇上开心的风趣说成她使下流法子勾引皇上，如懿听得起劲儿，含了淡淡的不屑道：“真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做派，到底炩贵人不是大家闺秀出身，行事轻浮。”

海兰倒想起一事，狡猾的笑道：“说起来，凌侍卫给我和姐姐传话久了，他一门心思想着通过姐姐更进一步呢。咱们要不要帮帮他，把他调到储秀宫，让他给炩贵人送东西，再抓个现行。私相授受的罪名够她受的，怎么着也会被打入冷宫了。”

如懿扬了扬帕子道：“这不够妥当。凌云彻不傻，帮我们传口信儿图的是钱财，他就先过了侍卫队长的明路，再给咱们传消息的。人来人往应该有多人知道。咱们亲近凌云彻，用他做局，咱们容易沾了是非上身，倒时被凌云彻攀咬上就不好了。倒不如把凌云彻放到御前，让凌云彻亲眼看着炩贵人攀龙附凤，也让炩贵人每每来养心殿侍寝都看到昔日情郎戌守门外，叫她尝一尝日夜担忧从前青梅竹马的情谊可能在皇上面前暴露，胡思乱想。她为此事东窗事发提心吊胆，也就没多少心神勾引皇上，这才是攻心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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