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群人明显被我的话,以及话中的认真程度惊到了。
那个大妈咽了咽口水,望了一会我远行的背影,抹掉了心中的那个念头。
他们原本确实是想跟如今噱头狂起的皇室汇报,现在……她们更惜命。
那个小伙子说的对,现在虽还维持着风平浪静,但各家各户早已经发觉异常了。
因为中央律法已经一团糟了,中央的局势也愈发动荡不安了。
我回到小木屋,再往餐桌上的空位处看了一眼,回味了下两年后我和我哥第一次坐在餐桌上吃饭。
回温犹悉,余温却已凉。
我又去院外菜园子弯了弯裤腿摘菜,尽管我这样做没有意义,不过我还是想让老家有人味一点。
因为尽管家中无人,但家中总有一天会来人。
弯腰下时我侧眼瞄了眼房屋前方地界土质较好的地方,那大批农民已经在那里开始工作了。
果然如我想的那样,他们在掘土地播种,那些小娃就递递水什么的,干的也是个热情。
院门南角边有一个竹篮,将竹子加工成篾丝十字编而成的,在这地方现在几乎很少有人用它来装物。
这竹篮是这两年内我闲来无事用J.J手机搜索编的,废成品有四五个,就这个起码还像样点,就是会漏水。
J.J当时还笑着没个正型说我心灵手巧,我懒得理他。
我这人讲究的是一个实用,还有我也对一些没接触过的事情感兴趣。
我将一些普通菜洗好放进去,拎着打开了正门。
小木屋离J.J和老家都挺远,我算了下时间先去老家再绕拐一下应该不会失约。
车在这个地方不好打,因为没有平路,石头和泥巴路伴随我直到一个熟悉的牌子下,我在那等车。
半个时辰,我又绕着家乡那段弯弯绕绕平曲小道走起了步。
来时倒没有什么异常,可就是安静的太诡异了,不若平时,有几个大爷大妈散步下棋。
两年了,可在回温时,我的记忆犹新。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往家越走一步,我的眼尾就越酸,极遥远处好像还有人的争吵声和哀求和扔砸东西的脆响。
进出,是已经不再绿荫萌绿的树,我不识得这些树的品种,不过它们长的高了许多。
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我,我们都在变。
你不要傻傻停留在旧习俗,你不要……不要怀念从前。
不要……害怕失去。
来世我是途过城市大街的,那些警卫并不是停在各家各户门前,而是切保护民为由来回不断严肃巡逻。
气氛煞然凝静,所以来时我听到的只有风声。
我不是经常爱带手机的人,而且经常忘带,不过自昨晚以后,再也不会忘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地图,地图包裹着一个小红点。
——那是我哥的具体位置。
我确认他没发现。
我没学过专业放跟踪器的地方,不过放在了他一定会随身带的物件里。
我并不是想监视他,我只是想确认他的安全。
即使这种行径在我脑海中是变态的。
不过就这一次,我愿意,我愿意让自己变得肮脏一点。
我仅对你。
我将屏幕熄灭,手机揣兜里,J.J又发来一个信息问我到哪了。
我老式打字法回迟到不了。
他问我过来时差不多中午了,要不在他家吃顿饭,我这次难得的没有客气,并告诉他我来你家做。
J.J在那头又没个正经回答荣幸荣幸,能吃到大厨做的饭。
我熄屏。
这一片地处山村,不过仔细回想爸妈再怎么样也没让我和我哥吃穿委屈过,我们家可以来说是村中度假的。
村子比大城市好,至少我住习惯了,我这样认为。
我呼吸着混有泥土清香的空气,我家处于村中不紧挨靠,较独立的,建的也比较气派,是和别家有些不合。
可我再怎么也没有想到,家中残凉破败到如此地步。
准确来说……
我没有老家了。
整个山村,我跑遍了整个地方,热风满满的灌溉我的胸膛,可我却感到如此如坠冰窟,一点一点的,沉入水中。
所目之处……一片满目疮痍,残垣断壁,颓垣败壁。
怎、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全都拆了……什么时候的事……
为何哥没告诉我……
落霏的确早就知道,在爸妈走不久后,他就大概摸清楚了整个中部局势。
可他无能为力。
他不能冒险,不能拿爸好不容易重启的公司和皇室贵族对抗,而且根本对抗不了。
他试过和来的工队商量,可对方也说没办法,中部的命令强硬,必须拆,不过会给予赔金,发配到别的地区多少平方米的屋。
理由是这片地应该发挥它最大的价值,供人居住自然重要,不过更重要的是抵御外邦为防敌犯来袭。
落霏当时就在想什么外敌来袭,根本就是珞珈拉一世的自导自演。
看这样子很明显是刚拆没多久,还未有人来处理。
人也都走光了,我像是第一次来到一个陌生的山村,无一点人气。
我看到这一刻时的脑子都有些麻木了,我站在这堆碎瓦前眨眼的速度都慢了。
爸妈…知道么……
我竟然有点恨他们两个。
我内心突然想大声咆哮,大声抓住他们俩个和我哥一样擅自离开的人,大声嗥吼。
我想抓住那些为民好的官员警卫,我想问他们你们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你们体会过长年孤身一人的感觉吗!!
你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家又没了吗……
知道我……我又没有真正的家了吗……
我又没有家了!!
当初我就不应该离开……真的是最后一面啊……
和童年时的这些回忆,和你们一起相处过的地方,和我哥一起长大的地方……
都…都没了……碎掉了……
人也都走了,什么都没有,一片空…一片空……
我的眼瞳无法聚焦,身体好像都像气球轻飘飘的了,脚下像是有重力拉着我,我难以行步,我几欲木然到只直愣愣的站在那。
好久好久。
我好像在望今天天有多空蓝,鸟叫的有多响,大自然的气息多有活力。
可我的眼前却是一片……又像幻境一样的一片虚糊……
不知哪飞过的一只长鸟扑翅,途经我头顶时,长哀鸣了一声,好像也在埋怨跟之前不一样了。
我有些站不稳了,扶着旁边的一棵叶快掉光的树深弓下背。
我头重如铁,我抬不起来了。
我说过我不喜欢哭,也不想哭的,特别是在这个我童年并不愉快的地方。
可我还是…还是……难以抑制的……
我哽咽着对着前面的一片废墟,我的整个身体都在疼,嗓子也哑透了:
“哥,你早就知道对吗……”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你是笃定我一定不会来这个伤害我的家,你是怕我伤心对吗……
可这是我们的家啊……
我再怎么样也还是做不到,不会来看一眼……
我倒也希望我冷血无情。
哥,那你对我说的话,又瞒了我多少,又骗了我多少呢……
我越来越搞不懂了。
我感觉眼睛刺疼到都快瞎,可我还是如瞎了眼一样,我拎着手中的菜低头缓缓的走过去。
我这辈子没走过这么慢的步。
我没有在直视,我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就这样半弓着背,将我想做的一件事做完。
在一大片残房瓦屑中,有一个显明的竹筐立在那里,安静的,有个人在竹筐旁边坐下,一言不发。
我想最后再陪陪这片地方,在儿时的地方再呆一呆。
拆乡房明明是一件早晚会发生,以平淡心态对待的问题,可于我而言这一切……来的太猝不及防了。
爸妈走的太快了。
他们走的快倒是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像我一样情绪波动如此大吧。
我用手遮着半张脸,我直接躺在了一个支撑点的房瓦上,除了那双眼的红,我的神情还是平静。
我走后只有一个来自一人竹筐在那,我知道可能会被人拿走,又或者是扔掉。
不过算是证明了,我回了一次家。
家中来过人。
我走出来的时候远处的嘈杂声也没了,只有我一个人稍重的呼吸声。
我站在广川边一个人迎着风,又足久才将情绪压下去。
我不能给别人带来不好情绪。
J.J家也不在小区,而是在一个租的独立房子,两层,装饰也比较简单。
J.J这个人从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戴着有涂鸦的面具,我当然觉得奇怪过,不过那是别人的自由,我有必要尊重。
J.J当时可能会觉得我们看他的样子奇怪,就顺带解释了一下他是从外地迁徙过来的,老家不在这,迁徙主要是那个地方发生了大爆炸,被高能武器外敌入侵。
他说他的脸不好看,被火烧了半边皱皮,而且缝了好多针,可能会吓到我们哥几个。
后来我仔细观察到他手腕心处也有烧的痕迹。
我跟J.J交朋友,主要还是因为他这个人比较好相处,还有待人非常自来熟,和他聊天也比较让人愉快。
我不经常来别人家,除非是特别原因,J.J家就是一个例子,没办法,当时我挺慕他的黑客技术的。
最后到门前我再看了一眼手机红点,收好手机后叩指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响起偏有雅气味的笑音:“来了来了。”
出于礼貌,我来别人家时还是买了些东西,不过到我哥家时就不会,我从来连门都不敲大摇大摆进去。
他一开门我们就寒暄了几句,将手中买的一些烧烤料以及冷冻食材递给他,他垂眼一看果然眼亮了。
我嘴角挂着恰当的笑意,朝他点了点头,“应该没有迟到,见外了,一点小心意。”
他也没有太客气,而是拿了过去给我让开道,“谢谢了,那我不客气了。”
他家没有鞋柜,我直接进了去,往厨房一扫,食材都已经备好也洗干净,省去了很多事。
说实话,从刚才到现在我的确有些心不在焉,因为见到J.J的那一刻我就想问他查的怎么样了,不知道何时这边也会变天。
我没空管什么局势,我只想知道爸妈现在怎么样了,我哥他又在……干什么……
J.J他也是一个会观察人情绪的人,我和他从进门,到我进厨房,我都没发现我的眉头一直皱着。
好像一直在思虑什么事。
因为刚才我好像发现有一个人或者不止一个人在后面跟了我一路。
中途我还故意停了几次,那人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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