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两人并肩走向寝宫，心中却各自怀着沉重的秘密。萧景珩在门外守候，而苏沅沅则进入寝宫，继续照料皇帝。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皇帝的病情逐渐好转，而苏沅沅和萧景珩则秘密调查着李德全留下的线索。他们发现，李德全并非真正的狼主，而只是狼主的傀儡。真正的狼主，隐藏在朝堂的阴影之中，伺机而动。

随着调查的深入，苏沅沅和萧景珩逐渐揭开了一个惊天秘密：皇帝之所以选择萧景珩作为继承人，是因为他知晓萧景珩的真正身份，希望他能成为保护苏沅沅的力量。而苏沅沅的真实身世，也与千机阁的覆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一次深夜的密谈中，萧景珩向苏沅沅坦白了自己的疑惑和担忧："如果我真的是柳妃与千机阁阁主之子，那么我与你之间...我们该如何面对？"

苏沅沅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无论我们的血缘如何，我们的心是自由的。我们不能让过去的秘密束缚我们的未来。"

萧景珩凝视着苏沅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让过去决定我们的命运。"

两人相视一笑，尽管前路未知，但他们决定携手面对一切挑战。在真相的光芒下，他们找到了新的勇气和力量，准备揭开更多隐藏在暗影中的秘密。

皇帝的指尖在锦被上微微颤动，像秋风中最后一片不肯坠落的枯叶。苏沅沅跪在龙榻右侧，清晰地看见老人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如同蜿蜒的河流，在苍白的皮肤下奔涌着最后的生命力。

"景珩..."皇帝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浑浊的眼球费力地转动着，"到朕...身边来..."

萧景珩向前膝行两步，玄色朝服下摆在地砖上拖出暗沉的痕迹。他握住皇帝枯枝般的手，那触感让他想起小时候父皇教他射箭时，那双温暖有力的大手。

"父皇，儿臣在这里。"

寝宫内鎏金兽炉中的安息香已经燃尽，只剩下一缕残烟在空气中扭曲上升。苏沅沅注意到皇帝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清明，这是回光返照的征兆。她悄悄捏紧了袖中的银针，却知道此刻任何医术都无力回天。

"听好..."皇帝突然用力抓住萧景珩的手腕，指甲几乎嵌入皮肉，"李德全说的...不全是真的..."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嘴角溢出的黑血染红了明黄色寝衣的领口。

苏沅沅急忙用丝帕擦拭，却被皇帝抬手制止。老人颤抖着从枕下摸出半块玉珏，塞进萧景珩掌心："山河社稷图...在..."话音戛然而止，皇帝的眼睛猛地睁大，看向殿顶的蟠龙藻井，瞳孔渐渐扩散。

"父皇！"萧景珩的呼喊在空旷的寝殿内回荡。殿外候着的太医们闻声涌入，为首的陈太医探过脉息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高喊："陛下...驾崩了！"

丧钟从太极殿方向传来，沉重的声浪一波波荡开，惊起宫墙外槐树上栖息的寒鸦。苏沅沅望着窗外四散飞去的黑色鸟群，恍惚觉得那就像此刻即将分崩离析的朝堂局势。

"殿下..."她轻声唤道，却发现萧景珩仍保持着跪姿，脊背挺得笔直，唯有手中那半块玉珏在宫灯下泛着幽蓝的光。

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兵部尚书赵崇武带着十余名武将大步闯入，铠甲碰撞声惊碎了寝殿内凝重的空气。苏沅沅敏锐地注意到，这些武将的手都按在刀柄上。

"听闻陛下驾崩，末将特来护驾！"赵崇武声如洪钟，目光却直勾勾盯着龙榻方向。当他看到皇帝确实已经气绝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喜色。

萧景珩缓缓起身，玄色朝服上的金线云纹在烛火中忽明忽暗。他不动声色地将玉珏收入袖中，声音平静得可怕："赵卿来得正好，即刻传令九门戒严，调羽林卫驻守皇城各要道。"

赵崇武嘴角抽动了一下："殿下，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按祖制，新君继位需有传位诏书为凭..."他意有所指地环顾四周，"不知陛下可曾留下遗诏？"

殿内气氛骤然紧绷。苏沅沅看到萧景珩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她悄悄移动脚步，袖中机关盒的铜栓已经弹开。

"赵尚书此言差矣。"清朗的声音从殿门处传来，御史大夫崔明远带着文官集团鱼贯而入，"太子殿下乃陛下钦定储君，何需另寻遗诏？除非..."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赵崇武，"有人心怀不轨？"

赵崇武脸色骤变，手按刀柄上前一步。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苏沅沅突然轻咳一声："诸位大人，陛下尸骨未寒，在此争执恐惊圣灵。"她说着走向龙榻，状似整理皇帝遗容，实则将一枚银针悄悄刺入皇帝枕下的暗格。

"咔嗒"一声轻响，龙榻内侧的暗格弹开半寸。苏沅沅迅速取出其中一卷帛书，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高举过头："传位诏书在此！"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立即会意上前接过。当他展开帛书时，苏沅沅注意到他的指尖微微发颤——那分明是一张空白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景珩的声音沉稳有力，仿佛真的在宣读诏书，"皇太子景珩仁孝聪慧，宜承大统..."他每念一句，赵崇武的脸色就阴沉一分。当念到"即皇帝位"四字时，赵崇武突然暴喝："这诏书有诈！"

殿内哗然。苏沅沅看到武将们已经将手按在刀鞘上，而文官集团则惊恐地后退。她不动声色地转动腕间机关，三枚银针已蓄势待发。

"赵尚书何出此言？"萧景珩合上帛书，目光如剑。

"诏书上既无玉玺，又无陛下笔迹..."赵崇武冷笑，"何况近日宫中传言，殿下身世存疑..."

这句话像一块冰投入沸油。苏沅沅看到萧景珩下颌线条骤然绷紧，立即抢步上前："大胆！赵崇武污蔑储君，该当何罪？"她袖中机关暗转，一枚银针破空而出，擦着赵崇武的耳际钉入他身后的立柱，针尾犹自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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